“說不定就是茅廁多蹲了一會兒。”頃寒打趣道。
一個劈掌落在頃寒肩頭,疼得他嗷嗷直叫,他氣得捏住姐姐耳朵,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輕聲道:“姐夫好歹也是瑤恩宮乾派弟子,你還擔心他遭受暗算!”
“可我總是惴惴不安,你姐夫請了兩回陸茂玄到莊裏,他都沒有回複,我擔心他記著仇。”東方紓慈緊緊抓著頃寒的臂膀道。
“不用擔心,仇,他是肯定記著的。”頃寒輕飄飄地說道,眼看著繁縷已連中三支,嚴六郎還隻有一支落在壺裏,“隻是陸茂玄不會在今天的典儀上給自己製造麻煩。”
說話間,頃寒挑了挑他濃鬱且彎的短眉,望向馬場對麵的角落,柳步筵鑽了出來,兩手背在身後,仿佛在找著什麼:“看,是吧,我就說他就是茅……”
“行了。”東方紓慈朝著頃寒望去的方向看,這才微微展露笑顏,放掉弟弟的臂膀,“我走了,你慢慢看。”
“和姐夫說,這馬場裏到處都是眼睛,讓他別看……”話音未落,兩人眼前的柳步筵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東方姐弟見狀,順勢如風般跑了過去,兩道影子從堃遠眼前掠過,堃遠一個箭步躍至柳步筵身邊,一枚八角竹葉鏢插在柳步筵的脖頸邊,瞬間鮮血直湧。
東方姐弟一時嚇呆,東方紓慈跪倒在步筵身邊抱住他,手觸在他身上顫顫發抖,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眼淚卻如玉珠般奪眶而出。堃遠見狀忙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衣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灑了止血藥封在步筵頸間,鮮血還是伴著黑色的毒血流了出來——沒有出乎堃遠的意料,他拿出之前頃寒給他的墨綠色小藥瓶,取出一顆塞進步筵口中。
一時間,莊裏所有在場的人都圍過來看究竟。
“阿兄!”柳照影看到滿身是血的步筵,驚叫著撲過去,她吩咐道“甜曲,趕緊去請蘇大夫到流泉莊。”
“慢著……”頃寒攔道,“吞州已經不安全了。”
堃遠點頭:“我派東帛去吧。”他用眼神向頃寒征詢,是否去淩晚渡,得到頃寒確認的答複後,東帛飛馬而去。
東帛奔去的那道人群的光亮中,走進一個一襲藏青暗花紋的年輕男人,他盯著躺在地上的柳步筵,臉上驚詫又憤怒,手裏的拳頭捏得緊緊的,他道:“誰幹的?”茂玄低沉且冰冷地問道,如同讓人墜入萬丈深淵。
“餘奇,照看好你們莊主和莊主夫人。你們先去,我隨後就來。”頃寒平日裏隻對姐姐和堃遠的那張沒有正經的玩笑臉已全然不見,隻有一股不可違拗的肅正能量:“陸茂玄,你真問得出口。”
“什麼意思?”茂玄狼眼冷冽,氣吐寒絲。
頃寒輕“嗬”一聲,透著對對方極為嫌棄的態度:“毒鏢嘛,混沌局最難以啟齒的獨門絕技,你說不知道?”
“混沌局?”圍觀人群開始討論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
“獨門絕技?”
陸茂玄沒有想到對方說出了“混沌局”三個字,開始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但極為驕傲之人:“哼,無名小輩,竟敢把髒水潑到混沌局身上。”
“我是無名小輩,但混沌局是臭名昭著。”東方頃寒在清緣山上修的是“心”,萬物罵他心能巋然不動,但嘴巴絕不服輸。
“你沒資格侮辱混沌局。”茂玄腳下生風,瞬移至頃寒麵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哎!”烏瑪爾見到這個針鋒相對的情形,跑出來拉開茂玄:“茂玄兄弟,不動手不動手,你是脾氣最好的。”
茂玄見烏瑪爾來拉架,猶豫半日才鬆了手。
頃寒撣了撣身上被陸茂玄抓過的手:“這雙手沾了太多血了。”
“東方兄弟,你在說什麼呀,茂玄兄弟人非常好。”烏瑪爾凝著濃重的八字眉道,“我和他一起穿越沙漠,要不是有他的幫忙,我此番一定被黃沙吞沒啦。”
“慢著,你叫他什麼?”茂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