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看煎瑟瑟塵(1 / 2)

“你剛剛說的是玩笑話。”許久,堃遠道。

“嗯?”

“你說想為霓雀莊博上一博。這次的長風使,要去禦前侍奉,多少人趨之若鶩。但據我所知,冷麵芙蓉的名聲已經是響徹武林了,若論追名逐利,這不比長風使更讓人仰慕。更何況,我所知道的柳若蘅,不喜爭名逐利,應該也不願意卷入這些紛爭。”

若蘅聽了倒是有些欣慰:“武林畢竟隱在世間,哪有巍巍皇權賜予下的名聲來得風光。”

柳若蘅說的是事實,林堃遠一時有些語塞。

若蘅見堃遠麵色有些失落,接著道:“就算我肯低調,也有人怕我擋了他的青雲路吧。”

林堃遠聽聞,心裏慢慢思度著,將才剛碾好的茶末放入羅盒中細細篩著,然後舀了兩大瓢水裝進鍑中道:“瓶崖的山泉,不知配露芽味道如何。”

“隻要是二郎煮的茶,味道都是絕好的。”

堃遠一邊嘴角勾起,露出一絲細微的苦笑。

若蘅看著鍑中的水,徐徐道:“事情若隻衝著我便好,怕隻怕還會衝著阿兄阿嫂,甚至整個霓雀莊。幸而沒有傷著維兒,倘若傷著他,我是斷斷不能原諒自己的。”

她知道,如果不是當初自己任性,惦記著什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癡念,如今早已與林二郎成婚,花鳥使再跋扈,再不近人情,也得顧著皇家的顏麵,不至於會引來今日橫禍。當下,是她自己給了花鳥使機會,給了他人傷害家人的理由,她總算是明白阿兄為何要與成昭遠結這樁姻親。商賈之家,哪怕再富裕,於朝廷,皆是藤蘿係甲,一旦對上,便風雨飄搖。商賈之間,隻有互相扶持,才可立於一方之地。但是現在,她不能為了自己和霓雀莊的安全,把風險再疊加給霈澤莊。更何況,林堃遠在朝花樓的一夜,時常盤旋在自己的腦中,雖然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但如今,趕鴨子上架的事情,她自己也不會甘做那隻“鴨子”。

堃遠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看著她道:“六年前,勺水岸邊,獨挑大漢,卻被馬兒摔在雪地;三個月前,薊州救人,又差點被人投了毒,他們若隻衝著你,我還著實有些擔心呢。”

柳若蘅想起那日轎廂裏林堃遠說的“故人”,抬頭問道:“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就在那裏。”

若蘅驚異,仿若自己聽錯了:“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那日竹煙蘋,他如青鳥輕落簷上,清風蘭雪,獨立天地,像極了那日雪地裏乍現的少年郎。那時她沒敢多想,而如今,那份焦急、那份目光裏的清亮……還有腰間的玉頩長簫……那陸茂玄又是誰?

鍑中的水輕輕地吐起水泡,堃遠往裏稍稍加了些鹽:“燕子經年夢。我和頃寒在勺水邊下棋,誰知就遇上了一個女俠客。”

“你是說……你救了我,而且當時在你身邊的是東方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