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幹嘛？要造反嗎？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什麼都敢同意。”
沒有同往常一樣滿不在乎地扯著嗓子喊，這一次，瑛虹壓低聲音，生怕被一些“不相幹”的人聽見，走漏了風聲，那事情可就更加糟糕了。
孟津在這兒她不好多說，怕引人懷疑，孟津走了她就不能不理不睬了。
“你怎麼能答應他呢，瘋了吧！而且，這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啊？”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木覺坐在一旁自顧自地品著從家裏帶來的新茶，香氣飽滿，茶湯厚重，她點了點頭，真是不錯。
瑛虹圍著她繞圈來回走，一會兒在她左手邊說點這個，一會兒又在她右手邊說點那個，終於，她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新思路。
“你是騙他玩的吧。”
她蹲在地上，手放在木覺的膝蓋上，身體上揚，臉上掛著等待認同的期待，“是不是等咱們辦完事就把他扔了。”
“用的是緩兵之計，不是真的對不對？”
木覺低頭，兩人對視，她想，瑛虹還真是可愛。
而瑛虹看到木覺的搖頭，頓時感覺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氣直達頭頂，連帶著脊背生疼，她已經能想象到木覺躺在床上甚至曝屍荒野的樣子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他們會要了你的命嗎？”
木覺知道，比起什麼先斬後奏，瑛虹更關心她能不能活命。
她握緊瑛虹的手，寬慰道：“我怕死，所以我不會去做找死的事，放心。”
此刻，瑛虹是真心覺得她的木覺姐姐就是在哄孩子，她都要去殺一城之主了，還好意思讓別人放心，怎麼放得下啊。
她賭氣地坐回到椅子上，嘴裏像是塞了塊棉花，甕聲甕氣地說：“你要怎麼做。”
木覺展顏一笑，上下摸了摸瑛虹的腦袋，心裏真是歡喜極了，最後使勁揉亂了她的頭發。
“哎——呀”，瑛虹打掉頭頂作亂的那隻手，雙手抱頭護住，上身扭過去麵向木覺，“幹嘛呀！”
木覺依舊一副笑模樣，溫溫柔柔地注視瑛虹，給瑛虹弄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跑開了。
獨留木覺自己在屋裏，品著那盞還冒著熱氣的茶。
殺一個城主，不光是為了換來整個孟記的幫助，還是她要驗證自己能力的比試。
輕輕搖晃茶盞，茶水沿杯壁一圈一圈地流淌，晃動間飄出的清香彌漫在木覺的周身，細細的一口茶水，香氣飽滿馥鬱。
她放下茶盞，閉上眼睛，頭部微仰，回味那股味道。
誰能想到呢，當年那個連熱水都喝不上的小姑娘今天能坐在這喝著皇城特供的新茶呢，真是諷刺啊。
吃完了晚飯，天還沒有黑透，幾個婦人閑坐在其中一戶的門前，有的手裏補著孩子的衣褲，有的搓著麻繩，還有的拿了幾根柳枝編筐，眾人你一嘴我一嘴地排解著時間。
“……聽說城外都有餓死的啦？”
“嚇人不，城裏還好呢，我聽說有的鎮連糧食都買不到。”
“前一陣我還以為城裏也要遭殃呢，這陣子比前些時候好，可給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