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眼睛咕嚕一轉,瞥了瞥桌上的東西,表情複雜。我想他這種人要搞到質量一流的片子也是有點難度的。
果真,老李說:“那好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啊!”
接下來的情況大概是這樣的。我上身前傾,小心翼翼地向老李提出去駐外機構工作的事情。老李說我就等著你說這件事呢,你直接說吧,其實什麼不好意思的,年輕人嘛,就應該積極競爭。我一聽心立刻涼了半截,心想要是這麼競爭下去,我這一窮二白、既沒背景又沒靠山的,絕對沒戲。倒是老李主動跟我說,無論如何,芳芳已經失去答辯的資格,因為那天辦公室的事兒影響極其惡劣,而且我也通過種種渠道聽到一些芳芳個人生活不檢點的事情。問題可能沒有他們反映的那麼嚴重。可是話又說回來,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她也應該冷靜下來檢點一下自己。然後老李又用隱諱的語言斷斷續續地轉述了芳芳在一個星期之前跟她彙報工作時的話。比方說我不安心工作、對領導派我們去廣州出差意見比較大、上班時間聊天、想違約考研等等。芳芳一向自稱是我姐姐,還經常和我推心置腹的,沒想到臨到最後她給我來了這麼一招。我牛頓可是一向把她當朋友的啊!於是一怒之下,鄙人也以牙還牙,把芳芳的事情抖了出去。老李對這類事顯然很感興趣,頓時從剛才的疲憊狀態變得相當興奮。於是我倆的坐姿進行了交換:他由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變為上身前傾,而我則與其相反——當然我也沒說多少。老李不是已經發話了麼?芳芳連參加答辯的機會都沒有啦,我還那麼多廢話幹嗎?
看在三盤用牛皮紙包得嚴嚴實實的片子和“掌中寶”的麵子上,老李還給我透露了一些內部消息。說這些話時,他一邊壓低嗓門在我腦袋邊上耳語,一邊警惕地朝四周觀望,好像真有人在一旁偷聽似的。顯示出了一個工作經驗豐富的處級幹部敏感的政治警惕性。他說和你住在一塊的JB呀,他去的機會可能性會比較大。首先他是碩士,其次也工作好幾年了,論資排輩,也該他了。我頓時腦門冒汗,一著急,就把JB的性取向問題向老李同誌一一道來,並且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其間種種細節,說得直到老李端著茶杯想吐。接下來我對老李表忠心,說這件事情我對天發誓,隻給您一個人提起過。我說的話相當於一個作用力,老李說的回答相當於反作用力。他給我轉述了JB同事曾經說過的話,當然其中肯定有我和宋美麗的曖昧關係、以及我和周小萍在陽台上把他的椅子弄壞的事情。在向老李彙報JB的性取向問題之前,我心中還陣陣愧疚,覺得在一塊住了快一年了,真有點對不住這哥們。但沒想到他比我來得更狠。
這陣子通過熟玩“極品飛車”,我已經恢複了作為一個年輕人應有的鬥誌。當老李這段話結束時,我更加堅定了必勝的信念:從來就沒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全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40分鍾後,我從老李家出來。被外麵的風一吹,思維恢複正常,又變得垂頭喪氣了。低著腦袋走了幾步,在小區門口又差點跟那三個保安吵起來。保安說情報處處長剛坐著他的“藍鳥”回來,根本就沒叫過什麼秘書。而且他的秘書們都是窈窕淑女,怎麼會是我這樣的男人呢?完了還要攔住我,給他們所謂的上級彙報。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解脫。人隻要倒黴,什麼事都不順,連喝涼水都能把人嗆死。剛才老李跟我說雖說照目前的情況看,芳芳、JB、還有處裏三十歲以上的人最終將會敗下陣來,但還有一兩個人選很具潛力。比方說西歐,他北大畢業,工作也幾年了;另外西歐女朋友的老爹在上頭是個人物。到時候他一出麵,事情就很難辦了。因此我要想成功還很困難。
4月底的北京,風吹著有點熱。路上人跡罕至。我一個人騎著車子,覺得有點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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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