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時,外麵還下著連綿不斷的雨,滴滴答答的雨聲,有種莫名讓人心靜的魔力。
沈仟澤坐在案前畫圖,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終於畫明白了。”他伸了個懶腰,歎道,
抬頭望著窗外的雨,出了神。
說什麼夢中有人指點,完全是胡扯,前世的元渢一百一十九年臘月,大裕戰敗北塬,趁兩方談和之際,西域大肆舉兵侵入,僅一天就侵占了五座城。
本以為大裕會就此覆滅,不料西域卻像是貓逗老鼠一樣,放他們鬆口氣,又發起進攻,攻掉一座城池,又放他們緩一段時日……
在這樣的環境下,大裕皇帝沒幾日便白了雙鬢,黎民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他在京城中,雖有成千上萬的護衛軍守著,也仍意識到了存亡二字的肅殺性,而他什麼也幫不上,那時,他就想是不是多學點東西,就能彌補一下這種無力感,於是,他就不分晝夜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在外人眼中,大概都是說,這沈世子可真夠膽小的,整日就躲在屋子裏,如此貪生怕死,真是辱了皇家顏麵。
不然,元渢一百二十二年初春,他向皇帝提出隨軍出戰時,個個都以為他瘋了的樣子,又是何意。
“殿下。”一道清潤的嗓音從後方傳來,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轉過身,“何事?”
“青閆有事想求殿下。”
沈仟澤眉梢微挑,“說說看。”
“不瞞殿下,在下一直仰慕京城的繁華美景,奈何一直沒有機會前去一覽風采,所以,想借殿下的鴻福,讓我兄妹二人也能隨行。”青閆把握著分寸道,
“我為何要帶你們,再說,這兒水患還不知何時能解決,更不知幾時才能回京。”
青閆本以為沒戲,而後麵這兩句又似乎有著別的意思。
“殿下……可是有何事是在下能做的。”
沈仟澤正愁要是他不上道呢,既然如此,他抿了抿唇若有所思道,“確實有件事需要你,也不難,就是……”
青閆全程麵不改色地聽著,待出了門後,才忍不住地皺了皺眉,這世子果然看出來了。
——
翌日巳時,京城門口。
一位身穿異域服飾,身材魁梧的男子上前,出示身份令牌。
“西域使臣。”
侍衛統領溫程看了眼前方的馬車,恭敬道,“恭迎西域女帝。”隨即朝兩邊侍衛一揮手,“放行。”
浩浩蕩蕩一行人進城後,便徑到了宮門。
“西域新帝到——”
鍾離沁留下一眾侍衛邁步向前走去,身後的鍾離聿池把肩前的頭發往後一甩,洋洋灑灑地跟上。
金鑾殿內,文武百官個個靜默無聲。
這西域女帝搞什麼名堂,信件上隻說她來,這攝政王也來之事一字未提,一刻鍾前,城門侍衛長才急急來告。
“參見大裕陛下。”鍾離沁身著一襲絳紅色華服,端莊而雍貴。
大裕帝看了李瑞一眼,笑道,“免禮免禮,西域近來可好啊,鍾離女帝。”
李瑞讓人抬了張椅子擺在龍椅的左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