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她還沒有入境的時候趕緊張開了。

“錢小姐,今天星期天,我媽想讓我回去吃飯。我晚上再回來……小姐?小姐?”

翠紅接連叫了幾聲,終於將錢小姐的聽力拉了回來。

“什麼?……哦,請假,好吧。麥他一早就出去了,說好了晚上有應酬。就我一個人……你去吧……”

翠紅原來是想不管她答應不答應,她都是要出去的,既然她是主人,那就看在這個份上,打聲招呼也就廢不了多少事。那就說一聲吧,免得又問起來煩人。

這是一個很厲害的傭人,有時候連錢麗麗也會畏懼她三分。

那這又是為什麼呢?前麵已經提到過,這是一個比較特殊的丫環。

錢府一向都不是一個幹淨的地方。

翠紅樣子生得是不錯的,可惜就是個小姐身子丫環命。要不是不甘心,她又怎麼會屈居一個幫傭的傭人呢!雖然平時也不見得她做了些什麼苦活兒累活,有時候她的一些吃的用的,甚至比錢麗麗都還要高檔。但是傭人畢竟是傭人。

外人都是拿你當傭人看待的。身份是低賤的。

翠紅擼了擼長長的發絲,扭著腰在錢家花園的林道中走過,路邊一個的修剪花草的男工人忙著看她,差點兒剪到自己的褲角。

“你往哪裏看呢?”他的女人穿著一身黑麻麻的衣裳,腫得已經看不出身材了。她披著一頭亂發正虎著一張臉象拉屎似的蹲在地上撥草。她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的男人看得口水都快滴出來了。最擅於妒忌的是女人。女人對著自己的男人狠狠地翻了一通白眼,順手將一堆夾根帶泥的雜草狠狠地扔在了男人的身上。這還不夠解氣,她又對著那個走得象模特兒一般搖晃的背影一陣指桑罵槐地亂罵。

當然她罵什麼翠紅肯定聽不到的。她不敢大聲的罵,她怕她聽見。

如果翠紅聽到了她罵人的話,肯定會過來扇她耳光。而且會將那正撥出來的草往她的嘴裏塞。這個翠紅真幹得出來這樣的事,撥草的女人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嘴夾泥的滋味。

翠紅很快就拐進了林子,穿過草地,到了另外一條道上。那裏有一輛銀色的大奔停靠著。

車窗玻璃搖了下來,一張男人的臉從窗子探出頭來。原來是錢老爺子的那個風liu成性的小舅子——歐誌錢。

這個男人已經不年輕了,但渾身上下仍是一副浪子公子哥兒的氣息。他將墨鏡從臉上摘了下來,嘴歪著,舌頭絞在牙齒上,身子一抖一抖地象有音樂伴奏。

翠紅繞過草地,徑直過來,熟練地拉開車門,一雙長腿邁了進去。

歐誌錢的眼睛在她的身上貪婪地甩了幾秒,發動了車子。嘴裏吹著哨子。

翠紅睨著眼瞟了他一下,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歐誌錢感覺到了,回頭也去瞟她的時候,這女子已經正正經經的樣子了。

歐誌錢的嘴扯了一下,又止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今天不高興?”

“哪有呢。”翠紅說。臉上依舊沒有太大的表情,顯得酷酷的。

“肯定有事。”歐誌錢上上下下地看她,視線停在那對高聳的胸部上。

“這是要去哪呢?每次都跟做賊似的!”翠紅問,臉上有嘲諷。

歐誌錢的拿牙流裏流氣地咬了一下嘴,當作沒有聽見。

車子乖著風,駛出了錢家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