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來,該去的去.生活也許很簡單的.隻需要麻木地忍受就可以了.

花小蘭在清晨裏睜開了眼睛.她知道天邊很早就亮了.大街上擁滿足了稀攘的人群.這些居民樓裏,也許有也幾戶人家的鍋裏正在冒熱氣.騰騰的早餐正忘情而奮力的彌漫著芳香呢.

也許就在不遠處的水溝裏,隻幾正在脫變的蒼蠅正奮力的掙脫桎浩,開始新生.

也許還有撿垃圾的垢麵太婆開始忙碌她一天的工作,她骷髏的手蓄留著傾長的指甲,它們敏捷的翻騰著那些人們遺棄的留著夜痕記的餿食.

花小蘭的工作是晝伏夜出,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獵人還是獵物.隻需要讓自己向錢看一樣.錢成了她唯一的標準,以及平衡內心的安慰.又不急著上班,因此她並不急於起床.而是又重新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賴了上去.

她晃了晃腦袋,將卸了裝的一副清湯掛麵的素顏深深地埋進被窩裏.為了躲避刺目的日光,她緊閉著眼,然而她的意識卻是清醒的.

即使昨夜有過傍徨和無助,然而麵對一個新鮮的早晨,睜開眼睛來,一切都是新的.所以花小蘭的精神上還是愉快的.因此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不知所語的叫聲,甚至是客廳裏一夜未停的麻將聲,落在她的耳朵裏,竟也顯得悅耳動聽了.

花小蘭的嘴巴嘟嚕了一下.此時沒有濃裝淡抹的她,臉是那麼年輕.猶如清晨裏待放的一朵花一般地嬌美.她皺皺小巧的鼻子,真服了那幫賭徒.是什麼樣的精神能讓她們達到廢寢忘食的境界呢.

"懶豬起床啦!"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帶著一臉的活潑虎虎地推門跑了進來.他小聲地湊到花小蘭的耳朵邊輕喊.眼裏帶著責備的意思.

花小蘭睜了睜眼皮,手指動了一下,又重新閉上眼.花小光已經是個半大的孩子了.從那個輪廓大致可以看出,將來長大一定又是一個帥哥.不知道會迷倒多少女孩兒呢.他的眼睛大而且黑,裏麵閃著靈動的光,相較於同齡的孩子,亦多了一個獨立和早熟的氣質.

這可能是跟家庭環境分不開.他們現在窮倒的環境,父親的病情,姐姐不得不退學養家的疲憊和無奈,加上母親的好逸惡勞,整天沉迷於麻將賭博.致使得他早早地便把自己當作了家裏唯一的男子漢了.可是他不過是個才十二歲的男孩.本來是應該無憂無慮地享受童年歡樂的時光.

可他卻顯得很憂鬱.他的個子跟花小蘭一樣同樣屬於高瘦型.手長腳長,架子顯得有些單薄."姐!"他一屁股坐上了花小蘭的床邊,輕輕地叫了一聲.

"嗯."花小蘭在被子裏用鼻子響了一聲,算作搭理.

"牛奶在鍋裏,已經熱好了.還有雞蛋.別忘記了吃哦."這個懂事的孩子細心地吩咐道.他邊說邊跳下床,聽到花小蘭再嗯了一聲,便輕輕關上門,上學去了.

門一關,花小蘭就從被子裏伸出了頭.她蓬亂的未經打理的頭發此時象一頭鳥窩.在胡亂的發絲下,花小蘭的大眼有些泛紅.閃著潮濕.

"這個小屁孩."她搖著頭罵了一句,可是心裏卻曖曖的.

"小光,放了學就回來聽見沒有.把你那個死老爸的屎褲子給我洗了.臭死了."花小蘭聽到繼母衝著小光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