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似水流年,轉眼十年已過,唐教授將孫子取名為念青,取意那念青唐古拉水之源之意。唐教授執意要孩子隨母姓,好繼承自己的香火,跟自己的女婿辯解道你還能再生,後麵的孩子就跟你姓宋便是,大不了交些罰款。這個大孫子,我卻是要了。宋子恩哪敢和嶽父計較,也就依了他,也就大不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自己再辛苦辛苦罷了。
這小念青在娘胎裏待了三年多,此時雖名義上十歲,看上去已是個英俊的小小少年了。父母外公都是人中龍鳳,遺傳決定了他打小便聰穎異常。這文化世家自是不會讓小孩去接受世俗教育,那唐教授以弄孫為樂,親自教為。天文地理,經濟格物,無所不讀,小念青聞一知十,學得快捷無比,又能獨出己見,將所學與唐教授辯論一番,也發了不少唐教授之所未見。唐教授老懷大樂,也不顧毒害未成年,將自己看家本領性學知識與相學之道教授於孫子,以期孫子能成為自己學友。奇怪的是,小念青卻對這些毫無興趣,每當唐教授說到得意處,就插口道:“男女結合,陰陽相通,無非化胎或練氣而已,又有什麼好說的,我又不去跑江湖,又學什麼相書風水什麼的幹什麼!”唐教授一聽也對,這孩子居然學會了透過現象看本質,能把複雜問題簡單化。隻是後悔不該讓他肆無忌憚地看雜書,那什麼化胎練氣什麼的,你就不能好好說是為了造人或是快樂啊,至於那風水相學,博大精深,你小子不好好學,非要把那跟江湖騙子歸為一類,真是氣煞老夫。
十年匆匆,少女韶華也將過。林黛自被念青出娘胎就咬了一口,也就記住了這個小子,什麼滿月,百日,周歲抓周什麼的都要去唐家看念青。念青稍稍長大了點,家裏人老拿他的這段典故當樂子說,自己也覺不好意思。也就格外地親切這美貌的姑姑,整日裏粘著她,林黛也喜他乖巧,這小子打小和她睡覺的時日比和母親都要多。每逢周末,必要去林黛家中。
這日,林黛輕輕起床,開始化妝,準備上班。半晌,身後突然聽到小念青說話:“姑姑,你今年化妝平均要用七十二分鍾,比去年足足多了十一分鍾,比前年多了二十六分鍾。林黛一楞,笑道:“姑姑一年比一年要老了,自然化妝的時間要比以前要長了!”心裏卻不覺有些感動,這孩子,每次起床都怕把他弄醒,都是輕手輕腳的,沒想到他卻一直關注著自己,連自己化妝的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姑姑不老,姑姑最美麗了,等我到了法定年齡,我就娶了你!”小念青在後麵懶洋洋地道。
念青出生那日,林黛十八歲,十年過去,這二十八歲卻正是女子最光彩的年華,況且現代女子,不下廚房,不做雜務,自是熬不成黃臉婆。林黛是醫院第一美女,她稟性高傲,孤芳自賞,直至今日也未嫁人,容顏保養的極好。和念青站在一處,倒象是對姐弟。但女人恐老,那是天性,這化妝時間自己不知不覺在增多,也真是虧這小子是有心人才能觀察的出。
林黛眼眶略略濕潤,望著這翻身大馬金刀躺在床上凝視著自己的小家夥,猛然間意識到,這小子已經是個少年了,望上去又早熟,自己怎地還把他當做個孩子帶著睡覺?臉上禁不住掠過一縷紅霞,望之明豔無疇。
她起身提起手袋,走過身去,將念青的被子掖了掖,笑了笑,道:“好,到那日,你若不嫌棄姑姑老,我就嫁給你!”這前半句話自稱姑姑,後半句中就改成了我,這般奇異的心理變化,估計她自己也未發覺!
念青眼睛一亮,翻身起來,把被子又帶到了一邊,想了想道:“恩,到我十八歲,你就三十六歲了,怎麼會老呢,不過十八歲算早婚,不太好,我要響應國家晚婚的號召。那就等到二十四歲吧。嘿嘿,姑姑呀,那時候你四十多了,是有點老呀,不過就算老了,我也要找到讓你不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