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冰冰姐？有什麼問題嗎？”
“呼……你自己看吧！”
她把名單遞還給芳芳，芳芳檢查了一遍，隻見第一行寫著：晉川，後麵跟著公關和法務兩大部門各級高管的名字，除了事出緊急許多會議細節未標注內容外，暫未發現其他的疏漏。
“這沒問題啊，冰冰姐？”芳芳不解地問。
“你回家都不上網的嗎？”冰冰不可思議，向她投來一種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她晃到茶水間接了一杯咖啡，轉回來後又貼心地“點撥”芳芳新人：“老板心情不好，你做事伶俐些。”
芳芳聽後，立馬放下手裏的事情，跑去會議室親自確認現場、檢查設備，等她慌慌忙忙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屁股還沒坐熱，就看到電梯裏下來好幾位穿著黑色西裝且不苟言笑的陌生高管。芳芳愣得竟忘了如何動彈，還好冰冰反應快，立馬笑臉衝上去，幾句話就把他們迎到會議室裏，又給芳芳擠一個眼神，提醒她打起精神、放機靈些。
芳芳尚未搞清楚這頭的狀況，那頭就已經聽見有人遠遠地喊“晉總”了，她回頭看向門口的方向，隻見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襯衣、黑西褲從電梯裏走出來，頭發幹淨利落，麵龐周正，眼神裏沒有刻意的陰鷙與冷冽，相反，他的氣質和靜沉斂，平易近人，跟公司官網上那張英氣逼人的形象照有很大出入，隻一些小小細節處的考究，顯出與常人不同的矜貴……芳芳不由地看出神，來人近至跟前她才從片刻的恍惚中抽回精神。
“晉總，這邊請。”
會議室的門打開又關上，芳芳站在原地，盯著緊閉的門縫好幾秒種，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冰冰姐，你說老板心情不好，我怎麼看著不像呢？”
冰冰把手裏的A4紙卷成一根金箍棒，照著芳芳不開竅的腦袋錘了一下。
“老板心情不好，難道要跟你搶不到外賣打折券一樣哭得嗷嗷叫嗎？”
芳芳吃了癟，這是她第一周上班，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卻感覺度日如年。她不知道，會議室裏那群從業多年的高層管理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網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晉總，事發後我們公關部第一時間就發布了澄清聲明，法務那邊也聯係律所下了律師函，造謠的人已經公開道歉並刪帖了。”
“你們平時上網嗎？”
晉川劍走偏鋒，直接問懵了兩大部門的領導，他們支吾著不知如何作答。
“張明華，你下班之後刷微博嗎？你網名叫什麼？”
張明華是公關部的副總經理，已經四十多歲了，晉川沒接手集團業務之前，他就在公關部穩坐二把手多年。
“我……我的網名叫……暴躁小雞。”
眾人噗嗤笑出聲，晉川也跟著哈哈大笑，他禁不住調侃道：“張明華，如果你的工作方式跟你的網名一樣有趣就好了……”
他戴著表的左手搭在桌子上，手指輕敲桌麵，右手玩著筆在紙上有意無意寫寫畫畫，略帶不滿的目光看向張明華，語氣堅定地說：“這樣荒唐的事情，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了。”
張明華如釋重負，欠著身子保證下不為例，就差押上一家老小發毒誓了。
“行了，我知道你一直很忙，以後這些小事就交給年輕人去辦吧……博濤，你們法務那邊還有哪些仲裁、訴訟案件沒結束？”
劉博濤一一陳述，晉川點點頭，就在此時，他看到自己靜音狀態下的手機屏幕亮了，原想忽略掉這個不合時宜的陌生電話，但看到它打的是自己的私人號碼，不免重視起來。他向眾人致了歉意，起身走出會議室接聽，等再進來時，臉上的表情已有幾絲隱忍的怒火，給原本就緊張的氣氛又添許多凝重。
會議提前結束，劉博濤被單獨留下來。
“博濤，麻煩你幫我辦一件私事。”
“悉聽尊便。”
作為一個在職場馳騁多年的精英律師，劉博濤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被晉川遣來處理一樁小小的學生糾紛，當他踏入Q城大學綜合樓教務處辦公室，第一眼見到林岫本人時，他才恍悟：晉川這一通大材小用的安排，多少有點假公濟私的曖昧。
辦公室裏站著兩個男生、一個女生，還有各自學院的輔導員、教務處的行政老師，這架勢，劉博濤隻在小學、初中見過。
他認得林岫的臉，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想不記得她都難，一個好看的女學生，生起氣來楚楚可憐的倔強。
他跟諸位老師打過招呼，把林岫單獨叫出去私聊。
“你好，我是晉川集團法務部的劉律師，晉先生委托我前來處理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