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人們最為崇尚的是英雄救美的戲碼,就像西遊記的孫悟空和唐僧,像西方的惡龍與公主,像日本的試圖保護輝夜姬的天皇,像......
原來李淨不是不來,隻是來遲了。
他並沒有把這一次當成是一場需要精心打扮的約會,他反倒因為成婚懈怠了許多,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認為,他工作一周之後的網遊時間勝過陪伴他的妻子的時間。
李淨也從沒認為過要去安撫她妻子的情緒。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次會談,媽媽攻擊餘喜的時候很需要他為餘喜辯駁呢,他隻是沒有膽量去反駁媽媽罷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餘喜不想要孩子的事情呢,他隻是沒有膽量去反駁父母罷了。
即便他們的的確確是談好了不要孩子。
可是父母想要,孩子也自然而然的有了。
他的妻子理應為這個家付出不是嗎。
他什麼都知道,他也知道他的父母已經沒有能力去控製他,但或許是因為跳蚤效應,他已經失去反駁權威的思想。
房間裏的大象無處不在。
他應約來到了公園裏,闖入眼簾裏隻有那群低聲交談的人群,他慢慢地走過去,心想著裏麵出了什麼有趣的亂子,當他擠進人群的最內層時,他看到的是他的妻子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一個氣憤的女人依依不饒的發怒,一個男孩在角落邊緣抹著眼淚。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樣的場景之下,他想逃避,但如果真的選擇了逃避,如若被人發現,在這個小區裏又會落得可想而知的下場。
人總是會為自己權衡利弊。
這也是為什麼見義勇為值得歌頌的原因。
他最後做出的選擇是為自己的妻子挺身而出,他快步衝進了“戲台”之上,選擇好了自己的英雄角色。
他站在氣憤的女人身前,擋住了女人譴責餘喜的言語和怨恨的視線,眾目睽睽之下,他選擇的英雄角色迎來了高光點,如同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
“你對我老婆說什麼呢!”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李淨,餘喜的目光也不例外,她一直堅信自己的抉擇是對的,她的丈夫還是愛自己的,現在就是自己的信任取得回報的時刻。
這個時候每個人的想法都各有不同,但卻意外的構成了戲劇性的英雄救美。
女子理直氣壯地向前走一步。
“你老婆把我家孩子絆倒了,罵她兩句怎麼了啊!”
說完還不忘嘲諷一句。
“還說老婆,誰家老婆不給丈夫生孩子。”
餘喜已經受不了“孩子”二字了,她從沒有說過不要孩子,她隻是說現在不能,她隻是說工作穩定了之後再說,她說了那麼多長遠的打算,所有人都隻看當前。
24歲就理所應當生孩子嗎,憑什麼?
餘喜借著丈夫在身旁,狐假虎威的勁兒湧上心頭,站起身,徑直走到女人麵前,把自己的憤怒傾瀉而出。
“我不生孩子怎麼了,我打胎怎麼了,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女人見餘喜突然剛強起來,心中一驚,但也不例外,一個敢打胎的女人膽子小才是怪事,但她也不甘示弱。
“你好意思嘛你,你看看咱們這兒這麼多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你不生孩子對得起你爹媽嗎,對得起你老公嗎,對得起你家的祖祖輩輩嗎?”
餘喜看得出來這是詭辯,如果一個孩子金貴得可以用祖祖輩輩來壓,那她怎麼會無意間就讓孩子跑出她的視線範圍呢,怎麼會讓孩子摔倒在自己身旁呢。
孩子要真有這麼金貴。
她又怎麼會如此不用心呢。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也是曲解,畢竟人無完人。
可她的的確確是不認同女人的觀點的,她十年寒窗苦讀聖賢書,不是為了生孩子回報早已逝去的祖祖輩輩的。
死人憑什麼管活人的事情。
但她不知道怎麼為自己辯解才能得到眾人信服,她隻能噤聲,扯了扯李淨的衣角試圖讓丈夫幫自己辯解。
李淨又怎麼幫得上忙呢,他心裏本就是無所謂的,如若她的妻子能夠放下自己的工作,老老實實地生下孩子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她自己捅出來的簍子,自己又怎麼能補得上,但弓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們家的事兒,需要你摻和嗎?”
最後也隻能理不直氣不壯地吐露出一句與你無關。
女人依舊不肯示弱,不自覺地抖落出了應當隱藏起來的秘密。
“要不是你媽求我們監視你老婆不打胎,有點行動就彙報給她,誰理你們家啊,要是不看你媽的份上,你們家的事兒誰都覺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