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呢,你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魏謙發覺陸啟的目光一直在曲九歌身上,此刻人都沒影了,還看著人家離開的方向,不禁打趣道。
陸啟冷冷地回了他一眼,魏謙立馬心虛地轉過頭,卻剛好對上三皇子莞爾的笑容。
“這三皇子看著溫文爾雅,一副書生氣,倒是與他兩個皇兄大相徑庭,嘖嘖嘖……”
魏謙瞥了兩眼穿得金光閃閃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忍不住唏噓。這就是俗人與雅客的區別吧,氣質上就差了一大截。
陸啟並沒有理會魏謙的自言自語,低首凝視著方才比武被刀劃開的衣袖若有所思。
曲九歌待走出後花園,身後已看不見人時,隨即拎著裙擺撒腿狂奔回太醫苑,氣喘籲籲地在書架上翻找著。一旁的陶太醫看著她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鼻腔裏又是一聲冷哼。
曲九歌捧著書,如獲至寶般鬆了一口氣,翻閱了片刻後,隨即又跑到藥架上翻找著。
一旁的陶太醫雖不曉得她在幹什麼,卻依舊不妨礙他又是一聲冷哼。
曲九歌平日裏雖沒頭沒腦,毛毛躁躁的,可她卻知道什麼場合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是以,她在皇帝或是妃嬪、王公貴族麵前總是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畢竟這不在小山居裏了,一個不留意便可能掉腦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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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以皇帝加封陸啟為神威將軍,賜食邑五百戶告終。
臨走時,大皇子熱情地向他表示祝賀,陸啟也還以微笑,並表示以後還要托您多多照拂,大皇子聞言滿心歡喜。卻未留意到陸啟眼神裏的陰冷。
曲九歌一路狂奔才趕在宮門落鎖前出去。
曲九歌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胸口陣陣起伏著,她雙手扶膝,緩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走著。
她此番出來得急,並未戴麵紗,腰側斜跨著褐色的鹿皮藥包,這還是她幼時瞿道子贈她的。
說起來,瞿道子還養了隻白鹿,通體純白如雪,時人見到都稱其為祥瑞之獸。
曲九歌吹著夏夜的晚風,一個人悠悠地走著,月光拉長了她的影子,街道上人影稀疏,隻有幾處酒樓還亮堂堂的。
從前同瞿道子住在山居時,每每在山間采藥時,總會驚歎於山腰飄渺的雲霧,傍晚踏著落日餘暉,看著橘黃的落日點綴在山黛間,總會覺得世間所有美好的景色都在這了吧。
在都城的這半年多,她發覺自己從前都想錯了。從前的她是井底之蛙,如今見識了外麵的世界,便覺豁然開朗。
清晨小販的吆喝叫賣,騰騰升起的炊煙,鱗次櫛比的樓閣,莊嚴宏偉的宮殿苑囿,都令她心馳神往。
這些都是不同於山間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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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宮裏的禦醫,奉命來給你家大人看傷,還麻煩您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