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羊男時陽光很好,甚至好得很刺眼,我正在和沙諾唾液四飛地說著一本新的小說,你應該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上次助人為樂之後,沙諾就成了這裏的常客。他說這裏是雙湖的另一道風景線,他喜歡這裏的書香味道。我說古語說得好“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你古語學得真好。然後他就開始笑,露出如陳小東般的虎牙。一個好看是概括不了的。他屬於陽光運動型,身上時刻帶著溫暖的味道,當然這種溫暖是幾十公分以外能感覺到的。亦晨,以前認識的一個醫生哥哥,是沙諾的對立麵,當然之所以對立不一定非要是壞的,雖然開始的時候我不太喜歡他,後來看到他那麼棒,雖然沒做得了精神病醫生還是很好的樣子。所以我甚至想他們兩個相遇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這個問題沒想好的時候我就看見羊男拎著個很大的包包站在我的麵前,我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她狠狠地把我抱住,那種勁似乎要把我給謀殺了,還喃喃地說我終於找到你的。我知道了女的和女的見麵還是不能太熱情的,真的會死人的。然後我就被迫趴在她的肩上,沙諾攤攤手表示同情。我知道她很高興見到我,我也很高興見到她,但這不意味著我的腦袋承受得了一些太突然的情況,我需要借個地方緩解一下我緊張的情緒。我聽見羊男激動的呼吸,我敢肯定她要是知道我剛剛的那番心理活動,呼吸裏就會多一些複雜的元素。
幾分鍾後她總算把她的頭從我的肩上移開,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種把頭靠在肩上的見麵方式,這是另類謀殺。她看見我漲紅的臉,跟我道歉,然後又開始揉搓我的頭發,雖然她看起來是一個比較文靜,相當文靜的人,但是我在我們相處的時候,從來就不是這樣。過去幾年我的頭發已經被她搞得不像樣子,雖然我是天生的卷發,但這並不排除有長直的可能。到雙湖後,趙趙就用她的工具把它們打理得筆直。我提醒羊男注意一下形象,我不是你哥。她曾說過我像她哥,拿我一個活得這麼好的人和一個死人比,我真是鬱悶死了。我見過她哥的照片,一個毛頭小孩,但長得很可愛。小孩嘛,隻要眼睛大一點,不太邋遢,都很漂亮。
我把我的頭發用手打理了幾下,你怎麼會找到這兒?我說。
你還敢說,真不夠義氣,出來也不帶著我。
我嘿嘿,你就那樣子,不諳世事,我不想自找麻煩。不過我小瞧你了,你還能找到這兒。
要想找一個人手掌就是地圖,,掌心的線就是路線。
我突然很感動,為她的煽情。我說就一個月不見,你變得還真的多。
什麼一個月不見。我們加起來也有三百五十二天沒這樣了。
我不語,這樣細致的羊男,我不太適應。沙諾大概被酸得不行,自動走開了。
我很男孩子氣地拍拍她的肩說我知道你會來的,雖然這句話講得太虛偽,其實鬼才會知道她會來,我自信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足夠得好,是真正的天衣無縫,隻是我不知道再棒的衣服也是人做的。之所以沒縫是大家都沒有采取動作,我知道羊男一定把所有的智慧,詭計都用上了。如果她在數學上麵肯下這樣的工夫
,想必早已經去了她比較好的藝術院校讀她喜歡的形象設計專業了。但她沒有。為了找我這個她最好的朋友,她用盡了全力。
羊男來回在書店裏走了幾圈,多日不見她走路倒是淑女多了。時間真能改變很多啊!
我說不錯吧!
不錯。亦晨也來了。
亦晨?我說你們給我的意外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