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章麵有慚色。聊到這裏,沈宜冰接了個電話,然後對旁邊的辦案人員說了句:“我有點事。”便起身走了。
電話是伍建良打來的,沈宜冰來到伍建良的辦公室,伍建良說:“沈主任,我請你看一樣東西,這是從袁明海家中的保險櫃裏搜查出來的。”
沈宜冰說:“這不是小型攝像機嗎?”“是的,你看看裏麵的內容就知道了。”打開錄像,看了一會兒,沈宜冰不禁皺起了眉頭。裏麵是李仲章與蔣文婷還有三陪女在房間裏不堪入目的場麵。“這個袁明海也太不是東西了,表麵上仲哥仲哥地叫,李仲章也幫他辦了不少事情。他卻在背後來這一手,還談什麼義氣啊?簡直是狗屁,仲章交了這樣的人真的是太不值了。”沈宜冰憤怒地說。
“還有這個呢。”伍建良遞過一本筆記本。沈宜冰打開一看,裏麵記錄了哪一天在哪個地方送給哪個人多少錢,每一筆都記得很清楚。唯獨李仲章的,他單獨開了一頁,也記得非常清楚。“嗬,這袁明海。李仲章可真是瞎了眼了,到現在還口口聲聲說袁明海講義氣,夠朋友。”
伍建良歎息了一聲:“沈主任,我真不知該如何麵對我的這位師傅。從個人角度來說,他的確待我很好。但是,從國家和人民利益來說,他又是犯罪團夥的保護傘。”
“伍隊,說實話,我過去跟他也多次合作辦案。要說我和他也多少有點交情,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我還真是難以相信。過去那個無私的李仲章哪兒去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啊,他在刑偵上帶了我多年,教了我很多知識。我一直非常尊敬他,當我在調查河陽傅小成之死時,有人說他是袁明海的保護傘我還不相信。直到後來……唉!”
“在工作上,李仲章確實是有過人之處,善於鑽研,待人熱情講義氣,使他贏得了很多人的讚揚,也正是因為這些,他才能走到廳級幹部的位置上去。”“沈主任,說到底,還是江湖義氣害了他。特別是他當上副廳長之後,權力大了,說話辦事的風格也變了。江湖味越來越濃,常常與人稱兄道弟,最後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古人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仲章除了工作,平時生活中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社會上的人,時間長了,哪有不受影響的?說到底,長期這樣下去,肯定要被他們同化的。出問題是早晚的事。”
“所以,我們紀檢也提出來,要慎重交友。從一個人的朋友圈子,大概看得出這個人的品質。看似簡單的交友,其實也是一種價值觀、世界觀的體現。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這是毫無疑問的。建良,你也不要難過,李仲章之所以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沈宜冰回到李仲章麵前時,手裏多了個攝像機。“仲章,我們接著聊,就聊聊你的朋友袁明海吧。”“你說袁明海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義氣、豪爽,我卻不這麼認為。甚至我還覺得他有點卑劣。”“宜冰,你不了解袁明海。”
沈宜冰笑了笑:“不是我不了解,是你太不了解袁明海了。你在袁明海公司的房間裏住過吧?跟那個蔣文婷還有三陪女,對吧?這裏有一段錄像,就是袁明海偷偷錄下來的。你要不要看看?”
沈宜冰打開攝像機,放了幾秒鍾給李仲章看。李仲章滿臉通紅,喃喃地說:“想不到他會這樣,真的,想不到他會這樣對我!看來,我真的是錯了,看錯人了。”李仲章仍然拒絕交待其他問題。
“不錯,我在生活作風上是存在一點享樂主義思想。有時喝了酒也會聽從他們的安排跟一些社會上的女人混在一起。這一點,我承認錯了,但在其他問題上我是經得起考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