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在學校裏也是個棍兒，誰不服就打誰，抽喝嫖賭，全沾個遍，幹完還都發個朋友圈兒，結果讓人舉報了，進局子了。那是我第一次進局子，當時在局子裏，我什麼也沒想，隻想出來找到是誰舉報的，想給他打的親媽都不認識，出來以後嘛，剛到學校半天，中午出校門兒，一看，這咋這麼多人呢？啊！他媽的是要債的…”
羅鑫苦笑著，眼角的褶子已經卷曲的不行。
“完事兒找到我，問我要錢，我尋思我他媽哪有錢呢？我就說我沒有…”
羅鑫突然站了起來，聲情並茂地筆畫起來，“一個這麼長的，大刀，兩個啤酒瓶這麼長，誇叉一下砍我腰上了…”
羅鑫又坐下，點起一根煙，兩根手指夾著煙，手舞足蹈地說：“當時我人都傻了，倒在地上，也不敢動，動怕人家打我，完事兒我就喊了。”
“我一定給錢！我一定給！我出去幹活兒去…哈哈哈…”羅鑫假笑著，“完事兒他們還衝我吼呢，幹你媽逼幹，明天就他媽交錢！”
“那然後咋整的。”王九一問。
“我朝我我家裏要的，我說我之後去打工還家裏的錢。”
眾人看著他不出聲。
“然後我就去飯店打工了，兩個月沒上學。”
羅鑫停頓了一會兒，又開口。
“後來我受不了了那家老板墨跡，我給人店兒砸了，又他媽賠了十萬。”
“你給人店砸了幹啥啊，你這…”
“嗬嗬，傻逼不？我也覺得我挺傻逼的，這十萬，又是我家裏掏的…說實話，我家裏也不富裕，純我自己傻逼。”
王九一笑了，說：“羅鑫當時確實挺出名的，在興隆區這一塊兒，我都聽說過，我記得你是那個什麼，搖擺戰將，好像是。”
羅鑫也笑了，說：“對，我是，我是搖擺戰將，我哥們兒是十拿九穩。”
“明天還有事兒，權哥你穩定穩定，放鬆放鬆，浩哥沒事兒的，沒事兒的。”王九一說。
“嗯…”王權支吾了一句。
“這樣兒，你和羅鑫先回去吧，看著點兒學校裏麵的事兒，我也沒有什麼事兒，陪王權在醫院裏看看柴浩。”
王九一和羅鑫走了，柴犬掏出一手紅旗渠，遞給王權，“來，再抽一根兒。”
王權接了過來，叼在嘴上遲遲不點，柴犬腦袋伸過來，用自己的煙給他的煙接火，王權深深地吸了一口，眼淚又流了下來。
柴犬前額碰在王權額頭上，用手摸著王權的後腦勺，說：“走吧，上去吧，和柴浩敘敘舊。”
王九一回到班級，又是遲到了，剛坐到座位上，王紫曄悄悄地對他說：“中午有人來找你了。”
王九一皺了皺眉，問：“誰？天龍的？”
“嗯，天龍的。”
“什麼事兒？”
“沒說什麼事兒，看你不在就走了。”
“多少個人。”
“就一個。”
“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但是中午好像打架了。”
“我擦，一個上午就打上架了？”
“別人告訴我的，那人讓我轉告你。”
“行，我知道了，下課我再去問。”
王九一默默拉住王紫曄的手，和她相視了一陣，王九一卻皺下了眉頭，又摸了摸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