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去醫院看望柴浩的日子。
柴犬帶了三個人去看柴浩,柴犬第一次看見柴浩身上的傷,咬了咬牙。
王權把果籃放在柴浩的床頭,柴犬握著柴浩的手,親了親,又把額頭貼在他的手背上。
“柴浩,你要挺住啊,等你好了,我一定讓你看到那些人…”柴犬突然哭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王權也突然轉過身去,臉擰在一起,哭了起來。
平日裏柴浩和王權是最鐵的哥們兒,出事兒挨打一起扛。
在這屆高一剛來沒一陣,柴浩就和聶飛宇起了口角,兩人晚上從飯店出來就被聶飛宇帶人堵了,柴浩見勢不妙,想拉著王權跑,被人一下撂倒,王權衝上去也被人拿棍子打倒,看見他們要踹王權,柴浩直接撲到王權身上,孫昊天一腳直接踹在柴浩腦袋上。王權深刻地記著,柴浩的眼鏡直接飛了出去,這個胖胖的身軀為他抗下了所有傷。
當天晚上,挨完打,兩個人又找了一家燒烤,傷痕累累地坐在凳子上,彼此笑著嘲笑對方身上的傷,平日裏愛吹牛逼的兩個人,聊起家長裏短,說盡自己的窩囊,道盡自己的傻逼。
那是王權最難忘的一件事。
想到這裏,王權更加泣不成聲,他要麵對的,可能是失去一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曾經教會他最多的人,負責任的人,他能走到今天,很多和他都有關係,而他現在卻快不行了…
“我他媽要打死那群傻逼。”王權哭著罵道。
柴犬盯著他看,不說話。
“殺了他們全家…要他們血債血償。”
柴犬站了起來,在屋裏走來走去。
“狗哥,我現在聽你的,我就是你一個棋子,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幹,隻要能弄死他們!”王權喊道。
柴犬沒說話,王權看到柴浩之後情緒太大了,現在激動的時候根本沒法正常交流。
“就是我死了,我也得弄死他們。”王權又嘀咕。
王九一走了過來,拍了拍王權,用臉貼在王權臉上。
“咱們肯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大家都在呢,都不服氣,你放心,權哥。”
王權哭得越來越起勁,好像度日如年。
柴犬走了過來,手裏捏著五根煙,放到柴浩桌子上一根,說:“走,出去抽根煙。”
四個人站在醫院門口,不說話,齊刷刷地抽煙。
王權突然開口了。
“一會兒你們先走,我在這裏看著浩哥。”
“一會兒先去吃個飯吧。”柴犬拍拍王權。
“我吃不下。”
“吃不下那你看我們吃。”
“幹啥啊,狗哥,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柴犬盯著王權。
王權抬頭看向柴犬,柴犬的眼神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又低下頭。
柴犬一手摟住王權,說:“走吧,吃個飯去,吃完再回來。”
在飯店裏,王權給他們講了剛才他想起來的事情,一邊講一邊哭,眾人又陪煙又陪酒,沒一會兒兩箱酒就下去了。
“我就是太天真了,我真是個傻逼啊。”王權歎道,“我怎麼這麼傻逼呢?”
“權哥,我才是最傻逼的,其實我最傻逼。”羅鑫說,“我明知道自己狗屁不是,初中我就賭博,幾個月欠了好幾萬出去,天天酗酒在酒吧又給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