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都像是在嘲笑般看著我:“可憐啊,你被看不見的人們當成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你所保護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你所做的一切,在他們眼裏你隻是一個每天遊手好閑的窮鬼。”
我愣在原地若有所思,十二年的時間,我幾乎從未被人正眼看過,孤獨的像一個被詛咒的流浪者。沒人能理解我,有多少次我知道“怨”的產生的背後是有著人性的黑暗,生活與社會的壓迫。而我也隻能用所謂的命運和責任欺騙著我前進。
吳都見我不再動手,他也放下了戰鬥的姿態向我伸出手:“苟鋒,如果我們聯手,這個世界將在我們的掌控下走向更好,想想吧,你收服的多少怨有多少不是受害者,他們之所以變成怨都是因為像李宏遠這樣的人的迫害。”
聽到這裏,我將頭緩緩的抬起,吳都見此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老苟,別聽他的,你也想成為他那樣的人嗎?”
我沒有理會李雨田的話,而是徑直的走向吳都,在離吳都足夠近的時候我開口說道:“但你又見過多少因為貪念和惡念而化成的怨呢?”
“你……”沒等吳都反應過來,遠處的一聲槍聲卻打斷了他的話,李雨田的最後一發子彈從吳都的肩膀擦肩而過,而我正利用了這一空檔手中兩把武器直逼吳都。
從一開始我就在計算李雨田的子彈,當我知道李雨田假裝沒有子彈時我就猜到了計劃。
從一開始的我確實是在責任和命運的驅使下去做,可時間久了我也發現,對於死亡我也有了自己的理解,死亡更像是進入永久的睡眠,“怨”則是失眠者。
而這一入睡的過程中“怨”的誕生都是因為其內心的心結,貪念怨念還有許多念頭屬於令人無法安眠的夢魘,人們放不下的東西,這也是導致“怨”誕生的原因。
這些人是可憐的,他們本身的靈魂被困在黑暗之中掙紮,他們需要一個能解脫他們的人,而我正是以解脫為目的去做。
我看著吳都的眼睛陷入了回憶,在我去頂樓找李宏遠之前,冬陽是第一個進去先進去的,如果當時不出手的話,冬陽將成為殺死李宏遠的犯人。而我們將永遠查不到吳都的頭上,策劃了這一切的吳都怎麼可能不會想到子彈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現在的我已經徹底的將吳都逼到了天台欄杆的邊緣,吳都身後的欄杆正搖搖欲墜,連同天台的梯子也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我麵對麵大聲質問:“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件案子有多少人做出了犧牲嗎!為什麼不將你知道的證據說出來!”
“我早就在十年前說完了,所有事他們都心知肚明,你應該明白的吧。”
我用力勒著吳都的脖子,而此時的吳都眼神開始渙散,因為窒息的緣故他的臉幾乎快要發紫。而此時的他卻開始笑起來。
“再用力一點啊,你不是要殺死我這個攝魂師嗎……”
此時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夏安的身影,我又一次被這話激怒了。我使勁一推,而這時天台的梯子也已經支撐不住,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聲。天台的梯子連同牆皮向另一棟房子倒去,而此時的我也因為重心不穩,手中的鎖鏈也開始鬆動。
我和吳都兩個人也即將摔向對麵,吳都卻在不經意間緊緊的抓住我的手。直到一根從漏出的鋼材快速的從我麵前刺了過來,我原以為吳都要和我同歸於盡時,可這時一切似乎靜止了,我隻看見一根從梯子中突出的鋼材,它帶著鮮血貫穿了眼前之人的胸膛。
它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離我的心髒隻差分毫。我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吳都的眼睛,吳都從口中淌出大量的血,他含糊不清的說道。
“差一點嗎……”
他果然還是要殺死我,但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突然明白了他真正的用意。
“對不起……原本她本來就不應該死的……你知道嗎?我的計劃裏,可不應該有其他人的犧牲。”
我連忙放開了鎖住他咽喉的手,剛想將他胸口的鋼材拔出,吳都的手卻先一步阻止了我。
“不要白費力氣了,要是留下一些證據可就說不清了……,誰都不能因為這事掛上罪名對吧。”
這句話讓我茅塞頓開,我終於理解了,一個心思如此縝密布下這種局的人,怎麼可能會如此的不冷靜去殺死李宏遠,還會留下明顯的證據。
“那晚是你故意開槍留下的證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