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門前安靜極了,李雨田正時時刻刻的盯著那碩大的紅字,冬陽還是蹲坐在地上一聲不吭,甚至金瑜也從親戚家趕了過來,我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靠在窗邊。
很快,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是我最不敢見到的人來了,夏千一路跑了過來,他大口的喘著粗氣,雨水不斷的從他的頭上滴下來。我隻看了一眼就背過身去,我根本沒有膽量去麵對夏千。
此刻,愧疚,傷感這一係列的情緒從我的內心湧了上來,我甚至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閃爍的紅燈在此刻滅了,我們幾乎同時圍了上去,夏千此時衝在最前麵,門開了,夏千看著陰沉著臉的醫生,他仿佛已經知道了結局是什麼,但還是嚐試性的問道:“她怎麼樣了,我妹妹怎麼樣了?”
醫生搖搖頭:“其實早在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我們已經盡我們所能了,請節哀。”
“夏安!夏安!”夏千此時瘋癲般的衝著急救室喊著夏安的名字。他推開醫生就想進去,李雨田和隨行的同事趕忙衝上前攔住他。
“她是我妹妹!我就這一個妹妹!我家裏就她一個人了!你讓我進去!我進去她可能就醒了,她最聽我的話了……”
這一句句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在我的耳邊不斷縈繞著。我已經沒有勇氣繼續待下去,我轉身默默的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朝著外麵走去,大雨中我走出醫院,任由雨水衝刷著我,大雨中的我漫無目的,隻是渾渾噩噩的一個勁的往前走。
從未想過這樣的事發生,從始至終的我都認為事情在我的掌握之中,想到我的自信,我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巴掌。
我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跟來,是金瑜見我一個人跑了出來,放心不下的她也連忙追了出來,她撐起一把傘在我們兩人的中間。
“如果不是我來的話,她也許根本不會死。”我無意中脫口而出,很快我便把頭低了下去。
金瑜強忍著眼淚安慰道:“不怪你,我們大家都沒錯,錯的是凶手。隻是小安妹妹這麼小……其實我們一起聊了很多,她真的是個好孩子。”
“可我答應過她哥哥,要好好照顧她,可現在她卻永遠的躺在那裏。”
“阿鋒,你要振作起來,事情沒有結束,現在的你不應該在這裏頹廢啊。”
或許是金瑜的話喚醒了我,是的,錯的不是我們,是那些仍然在逍遙法外的人,是殺死了夏安的人。
“阿金,事情還沒有結束,我要繼續做下去。”
金瑜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點點頭:“我會等著你,但是……一定要小心。”
我點點頭,隨後讓金瑜去醫院去給夏千幫忙。我一個人叫來了李雨田,在李雨田家的地下室中,我一眼陰沉的盯著北都市的地圖問道:“我要繼續查下去,你還要一起嗎?”
李雨田嚴肅的回答:“當然,夏安肯定會希望我們這麼做的,畢竟能找出這件案子真凶的,現在也隻有你了。”
當晚,我和李雨田分析了整個事件的經過,下水道的“怨”是引開我而出現的,說明確實有攝魂師幫助李宏遠。而李宏遠當時確實是想著坐船離開,隻不過最後應該是有人通風報信得以逃脫,那麼現在可能參與這場犯罪的不止他一人。
“夏安遇害的現場有什麼發現嗎?”我問道。
“可案發現場因為下了雨,能衝走的都衝走了,現場隻有一部被砸爛的手機,是夏安的。”
我腦海中此時閃過夏安的影子:“夏安,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說不定她已經知道了李宏遠的藏身位置,對了,她一定留下了什麼提示。”
李雨田聽到這兒失望的搖搖頭:“現場太幹淨了,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現,但夏安她一定留下了什麼,可是究竟是什麼呢?”
我仰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我卻始終想不出來任何辦法。
夏安,你若是真的在天有靈就告訴我一些答案吧。如今的我竟然開始祈禱起神明來了,我明明對死亡再熟悉不過了,人死後又怎麼可能開口呢。
“那夏安會變成怨嗎?”李雨田這一句話把我拉回了現實。
我摸了摸鼻子:“怎麼會呢,所有的怨都是由對世間的怨念積壓,也就是壞情緒的積壓而形成的,夏安怎麼可能會有呢。”
“那怎麼辦?”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一直坐立不安到第二天的早上,但我們仍然是沒有放棄,我們拖著困倦的身體趕往了南街,雖然裏麵已經被封鎖了,但我們兩個還是在外麵觀察著這裏人們的一舉一動。
這時一陣風吹來,風帶來的一片樹葉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在空中的它略顯孤獨,我不知怎麼了,竟然被一片小小的樹葉吸引住了。我跟隨著它的步伐,一步步的向著未知的地方前進著。很明顯這不是樹葉的本意,而是風的痕跡,但我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最終,樹葉停在了離南街不遠處的一條美食街前,我呆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讓李雨田拍下來現在的這張照片。
我們剛想回去仔細研究,可就在這時,李雨田收到了一通電話,當他接起後卻奇怪的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