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紅豆此時才問出第一句話:“柳學冬現在怎麼樣了?”
陶萋萋搖搖頭:“不清楚,我今天一直在處裏,沒有出外勤,柳學冬被帶回來後就直接抬進了急救室,我從頭到尾就沒見到他。”
“但我聽賈亭西說,他是被狙擊槍打中的。”
陶萋萋小心地瞥了眼虞紅豆臉色,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慰道:“不過你想,正常人挨上一發狙擊槍的子彈,多半當場就去見馬克思了,哪還輪得到帶回來搶救?往好了想,說不定他的情況沒你想象的嚴重。”
“我也是這個意思。”
林雙溪忽然插進話來。
待虞紅豆投來目光時,林雙溪艱難擠出一個笑容:“紅豆……”
剛吐出兩個字,她卻說不下去了,虞紅豆眼睜睜看著兩行淚水順著林雙溪的臉龐滾了下來。
“不是為了九處,就當是我求你,好嗎。”
“……我不想他死。”
虞紅豆不忍地偏開頭去。
見到這一幕,陶萋萋手足無措地站起身:“雙溪姐……”
林雙溪卻根本沒看陶萋萋,她一把抓住虞紅豆的手臂,帶著哭腔喊道:“紅豆,跟我走吧,不然真來不及了。”
虞紅豆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林雙溪大喊:“就算是柳學冬,他也不會不管王利川的!”
……
急救室裏。
主刀醫生用鑷子架出了那枚細長的狙擊彈。
他把子彈舉在燈光下,殷紅的血跡給黃銅染上了一層妖媚的光澤。
眯眼凝望著子彈,主刀醫生眼中浮現出深深的迷惑,他不禁又低頭看向躺在手術刀上那個人,目光在傷口和子彈上麵來回移動。
“心率?”
他試探詢問了一句。
旁邊立刻有人回話:“心率正常。”
“血壓正常。”
“體溫正常。”
“呼吸正常。”
“一切都正常?”主刀醫生自言自語,“誰能告訴我,這枚子彈為什麼隻造成了皮肉傷,甚至連骨折都沒有?”
他用剪刀在柳學冬胸前裸露出來的肋骨上輕輕敲了敲:“聽起來沒問題,就是正常骨骼。”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你是說一點皮肉傷就把他打暈了?今晚我和他交過手,我不覺得他有那麼脆弱。”
房間裏除了醫務人員外,牆邊位置還有數名端著槍的士兵,槍口始終指著手術台,角落裏江傲南正背靠著牆站著。
“打暈?”主刀醫生端詳了一陣柳學冬的臉色,“與其說昏迷,我更傾向於他在睡覺。”
“至少他看上去比我健康多了。”
“身體機能完全正常,他現在的情況就像是過度勞累之後需要一場深度睡眠來好好補充精力。”
江傲南神色頓時緊張起來:“也就是說他隨時都可能醒過來?”
主刀醫生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喊聲。
“就算是柳學冬,他也不會不管王利川的!”
眾人齊齊轉頭看向門的方向。
主刀醫生看向江傲南:“外麵怎麼了?”
江傲南對旁邊一名士兵吩咐:“出去看看。”
收回目光,主刀醫生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術台上。
可剛把頭轉過來,就迎上了柳學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