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麼救?我又不是醫生。”
虞紅豆剛才昏迷中醒來,本就不太清晰的腦子被林雙溪一通話攪得更像漿糊一般,況且她現在滿心隻掛念一件事:“我要見柳學冬!”
林雙溪對王利川死劫的原委隻知曉個皮毛,就這都還是當初跟在王九命身邊時偶爾聽到的隻言片語,此時更做不出像樣的解釋,但她卻知道王利川需要一個能救命的“貴人”,而從王老表現出的態度來看,這個貴人不是柳學冬就是虞紅豆。
但此時柳學冬生死不明,她唯一還能找到的就隻有虞紅豆了。
見虞紅豆依舊執拗,林雙溪一咬牙,將她硬從床上拽下來:“我向總部打過報告,飛機已經在外麵等了,這是命令。”
林雙溪的急切在虞紅豆眼中卻成了不問青紅皂白要將她帶離這裏,這種態度終於令虞紅豆爆發了,她憤怒地將林雙溪的手甩開:“回答我!”
聲調驟然拔高,這邊的爭吵引得房間裏醫務人員紛紛側目。
林雙溪也還是頭一次見虞紅豆這麼失態,反而冷靜了一些,她抿了抿唇,沉聲回道:“急救室。”
虞紅豆丟下她扭頭就走。
林雙溪從房間裏追了出來,快步跟上後用急促的語速開口:“他現在還在搶救,你就算去了也進不去,朧月暻和蘭斯也被帶回來了,正在接受審訊,你同樣見不到他們,你如果真想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就跟我去京城——總比幹等著什麼都不做好。”
“我不走。”
虞紅豆忽然停下來,直視著林雙溪,正色道:“哪怕是幹等,這次我也絕對不走了。”
林雙溪張口正要說話,卻被虞紅豆抬手打斷:“不要跟我談意義,我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現在躺在裏麵的是我愛人,對我來說,留下就是最有意義的事。”
說罷,她徑直朝前走去。
林雙溪呆立在原地,望著虞紅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好一陣後,她像是再次下定了決心,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
等林雙溪來到急救室時,看見虞紅豆正坐在門前的椅子上,陪在身邊的還有陶萋萋。
二人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準確來說是隻有陶萋萋一個人在說話。
林雙溪放慢腳步,走到近前。
“……沒有隱瞞,全交代了。”
陶萋萋小聲說著。
“她的真實身份,還有和葦原眾的關係,包括柳學冬是怎麼對她進行潛意識催眠,教她利用條件反射的回答來應付審問等等。”
“難怪葦原眾說反水就反水了,原來是有這層關係在——還有那架客機,聽說也是機長接到了上級電話,親自邀請朧月暻進的駕駛室。”
“朧月暻平時看上去那麼溫柔,沒想到關鍵時刻能這麼狠,居然敢拉一整架飛機的人陪葬。”
“蘭斯那邊反而比較棘手,他肯定知道很多關於柳學冬的事情,但顯然柳學冬提前告知過關於我的天賦,要麼就是他本身就有著防審訊經驗,從他嘴裏沒有撬出太多東西。”
“他隻承認交通網絡和飛機是他黑進去的,其餘的一概表示不知情,比如股市的動蕩是否和柳學冬有關係之類的。”
林雙溪站在一旁聽著,陶萋萋把這些一股腦拿出來告訴虞紅豆的做法顯然是不合規矩,但她識趣地沒有挑破。
沒有任何人打斷,陶萋萋的傾訴欲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她愜意地長長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