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華看向身旁的貼身心腹,輕聲問道:“剛才在太後的寢宮,你都聽到了什麼?”
貼身心腹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跪著說道:“王上,小人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聽見。”說完深深的垂下了頭顱。
張重華擺了擺手,正色道:“不,你聽見了,你全都聽見了,本王的生母馬太後與長寧侯有私情,有私情。”最後三個字,張重華說的特別重,顯然對此充滿了恨意。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見張重華情緒比較激動,貼身心腹輕聲勸道。
張重華輕舒了口氣,看向眼前的貼身心腹,正色道:“你是本王的心腹之人,如今,本王命不久矣,有些心理話,想要跟你好好說說,希望你能幫本王出出主意。”
“小人不敢,王上折煞小人了。”見張重華向自己請教,貼身心腹有些受寵若驚。
張重華伸手拉住貼身心腹,正色道:“長寧侯張祚意圖謀反,本王想要鏟除他,但京城之內,此人的心腹頗多,這讓本王很是擔心,若是謝艾將軍此時在姑臧,本王就不用如此憂慮了。”
“王上,小人願親赴並州,請求謝將軍返回姑臧。”貼身心腹抱拳請命道。
“好好好,你對本王還是忠心的,本王相信你。”張重華開口誇讚道。
貼身心腹跪著抱拳道:“王上,小人明日一早就出發,小人不再宮內的日子裏,王上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放心吧!本王的身子骨,還能撐一段時日,你快去快回,若謝將軍不肯返回,你至少要問計於他,讓謝將軍幫本王出出主意。”張重華輕聲說道。
“是,王上,小人這就去準備。”貼身心腹抱拳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前去準備。
貼身心腹走後,張重華閉目養神,極力的調整自己的心態,以讓自己的心態盡可能的平和起來,從而延長自己的生命。
“王上,馬長史求見。”就在這時,傳來了左長史馬岌求見的消息。
“讓他進來吧!”張重華輕聲說道。
很快,涼國左長史馬岌走進了涼王張重華的寢宮,並行禮拜見。
“馬愛卿,你急著前來,有什麼事情要奏嗎?”張重華輕聲問道。
馬岌抱拳道:“王上,微臣此來,是為了冊立世子一事,世子冊立宜早不宜遲啊!”說完一臉的焦急。
張重華微微笑了笑,輕聲道:“你們這些大臣,是不是覺得本王病重快要死了,所以,急著要冊立世子。”
馬岌連忙跪下,抱拳道:“王上恕罪,微臣豈敢如此,隻是冊立世子,關乎國運,宜盡快決斷。”
“本王隨口一說而已,馬愛卿不必驚慌,以馬愛卿之見,應當冊封何人為世子?”張重華試探道。
馬岌抱拳道:“王上,嫡長子溫順賢良,可以立為世子。”
張重華聞言,頓了頓,輕聲道:“本王的嫡長子的確是溫順賢良,不過,今年才十歲,而本王的陽壽已經不多了,將大涼的江山,交給一個十歲的孩兒,本王怎麼能夠放心呢?倒是長寧侯老成持重,可堪大任,本王意欲冊封長寧侯為世子,愛卿以為如何?”
之所以如此說,不過是張重華的試探而已,在姑臧城之中,他已經搞不清有多少人是張祚的親信了,在這種時候,尤其要小心一些。
馬岌並不知道這是張重華的試探,他得知張重華意欲冊封張祚為世子,頓時,心頭大驚,並立即勸諫道:“王上,萬萬不可冊立長寧侯為世子,第一,長寧侯是王上的兄長,自古君主之位多是傳子,也有傳弟的,但沒聽說有傳給自己兄長的,第二,長寧侯深懷野心,心狠手辣,並非治國之才,倘若長寧侯榮登大位,隻怕涼國會因此發生禍亂啊!第三,姑臧百姓對長寧侯長年遊走於後宮之間,頗有微詞,以長寧侯的威望,根本不足以為君,還望王上三思。”
張重華聞言,心頭頗為滿意,頓了頓,問道:“馬愛卿說長寧侯心狠手辣,深懷野心,不知是何緣故?”
馬岌聞言,抱拳道:“王上,這些年長寧侯結黨營私,遊走於宮闈之間,這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
張重華點了點頭,握住馬岌的雙手,正色道:“馬愛卿直言勸諫,果然是社稷之臣,眼下長寧侯已有篡位之心,本王意欲除之,奈何長寧侯親信頗多,就連本王的心腹大臣趙長和尉緝都與長寧侯皆為異姓兄弟了,本王還能信任的人,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