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刁小官拿著一柄長弓在人群裏殺得七進七出,那狠厲的模樣叫人心驚。
飛濺起的血液染上他的眉骨,墨色的眸子裏沒有絲毫猶豫,刁小官隨手拔出插在刺客脖頸上的羽箭,搭上長弓。
“方才,是你想傷我家娘子?”
長箭指向披著長袍的老頭,舉著彎弓的少年扯下麵紗,勾唇笑著,眼裏卻是冰冷一片。
這殺瘋了的模樣屬實看呆了屋頂上的兩人。
司空長風麵色複雜地看向卿顏,“他剛剛那支箭,真的不是想把我也給殺了嗎?”
看著少年白皙的麵頰上那微紅的擦傷,卿顏認真地點了點頭,“他不會濫殺無辜,你安心。”
“我怎麼覺得這麼一看,好像我們更像反派了。”百裏東君抱著雙臂,眉頭一挑。
“那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單純的反派。”卿顏看了一眼身邊兩人,站起身躍下屋頂。
原本正和刺客交手的刁小官倏地後撤幾步,三箭逼退那白發老頭,一個旋身便已張開手臂接住了從屋頂上落下的人。
長弓握於右手,左臂毫不費力地圈住穿著長裙的女子。
鋒利的彎刀從袖中甩出,泛著寒光的刀鋒回旋,帶起一片血色。
卿顏抬手,接住飛旋回來的彎刀,聲音泠泠,“勞駕,安靜。”
話音落下,周圍持刀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瞬息間跪倒在地,生息全無,唯頸間一道紅色的血線刺目鮮豔。
“這兩人是誰?”顧劍門站在雷夢殺身邊,視線落在那宛若弦月的彎刀上。
“我不知道啊,那姑娘和白東君他們一夥的,我也不知道她這麼凶殘啊,完了完了,她是不是討厭話多的,叫人安靜的方式就是把對方殺了嗎?!我就說之前我們在寺裏她怎麼都不說話呢!”雷夢殺一張嘴就跟連珠炮似的往外輸出,“完了呀,她會不會待會兒就把我一起幹掉啊?!”
被自家好兄弟吵得耳朵疼,顧劍門額角一抽看向雷夢殺,“看她的樣子,應當是在幫我們,但你要是再說下去,可能就不一定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手支援讓在場的人都沒了動作,或許是忌憚,或許是其他。
至少在這一息間,沒有人再輕舉妄動。
未知,才是危險。
而打破僵局的,是一句戲謔隨性的“是誰欺負我們小百裏啊!”
眾人抬頭望去,不見來人麵貌,隻能看見他背後衣袍上相當顯眼的三個大字——“毒死你”
“那是,溫壺酒!”不知是誰驚叫出聲,局勢徹底反轉。
“撤!”對麵為首的白衣劍客立即發令,帶著剩餘的部下匆忙離開。
“看來沒有我的事了。”掃視一圈,刁小官抱著卿顏,踢開腳下的碎石廢墟,尋了一張幹淨的椅子將她輕放下。
半蹲在卿顏麵前,刁小官好看的眉眼就這麼幽幽地望著眼前的人,他牽起她的手背落下一吻。
“我的東家...終於找到你了...”
“卿——”
剛要出口的呼喚卡在了半路,司空長風瞳孔微縮,忽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