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柴桑城,東歸酒肆。
寒風,落葉,甚是淒涼。
“掌櫃的,人賣點心的姑娘隻是跟你搭個話,你要不要這麼大反應?”
坐在台階上百無聊賴地盤算賬目,卿顏回頭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後滿臉驚恐的白東君。
“我這不是男女授受不親,避嫌嘛!”見攤上揉著麵團的紅衣姑娘對他千嬌百媚地笑著,白東君又立刻把探出的頭縮了回去。
都說柴桑城熱鬧,可這青天白日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別說客人了,連飛鳥都沒兩隻。
說的粗俗一些,便是像鳥不拉屎的地方。
“反正也沒什麼生意,這賬就先讓它去吧。”白東君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把瓜子,遞到了卿顏麵前,“吃嗎?”
卿顏翻閱賬本的手一頓,藍色的眼瞳慢慢轉向街道,“來客人了。”
“真的假的,你可別哄我!”把手裏的瓜子殼丟到一邊,白東君興奮地迎接著第一筆生意。
空蕩蕩的街道卷起大片的落葉,莫名讓人覺得有些背脊發涼。
裝飾華麗的馬車從街角遠遠地駛來,還跟著許多佩劍的侍從。
“終於可以開張迎客了。”抱著賬本站起身,卿顏拿起地上的坐墊不緊不慢地走進屋內。
拍拍身上的衣袍,白東君失笑地回頭望著她,“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像掌櫃。”
沒事的時候就到處轉悠看風景,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就來酒肆順手幫個忙。
真這麼想想,卿顏還真是比他更像掌櫃一些。
“看這天怕是要下雨,出門記得帶傘!”看卿顏上樓,白東君朗聲提醒。
見她擺了擺手便知是聽進去了,穿著青衣的少年頗為無奈地一笑,轉身去迎門口的客人。
北離很大,比起從前一望無際的黃沙戈壁,這裏的一切似乎都美得過分。
當然,這裏的風波也隻會更多,也多虧白東君是個好心的,能讓卿顏有個落腳的地方,作為交換,她也會幫酒肆做些事情。
這柴桑城雖大,但是主要的情報焦點都聚集在了顧家。
卿顏打聽消息費了幾天功夫,現在也算知道了個大概。
顧家的顧洛離死在了八別城,現在的顧家是他弟弟顧劍門在撐著,然而這白事都還沒過兩天,晏家就急著來聯姻了。
打個比方就是家裏的頂梁柱沒了,外頭八竿子打不著的朋友跑來要和你成親,美其名曰互幫互助,實際上吞並家產。
光明正大地坐在屋頂聽牆角,卿顏看著顧府裏對峙的兩人,輕聲念叨。
“暗河...”
撐著傘的黑衣男子周身氣勢凜冽,腳步輕盈無聲,一眼便知是位武學高手。
江湖之上,高手如雲,卿顏並沒有多在意,但是看著驟然暗下來的天色,她的眼中卻泛起波瀾。
“秘術...是那把傘嗎?”
有些想要那把傘了...
心念一動,她無聲無息地離開顧府,快步趕回酒肆。
先問問白東君和司空長風知不知道那種秘術好了...難得碰見有趣的東西,當然要費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