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顏其實對風天逸的感受一直很複雜,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口是心非和嘴硬心軟。
她其實並不喜歡那些刺人的話,也不想總是費心思去想風天逸那些難聽的話背後的深意。
可這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受傷後照顧了她半年的人,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
其中涵蓋的意義和情感太過複雜,卿顏總是會對這位朋友多出許多耐心。
但是不可否認,曾經那一句‘誰要跟你做朋友’讓她為這段關係劃上了句號。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認識我了?”
風天逸背著手走到她麵前,微微俯身湊近。
卿顏後退一步拉開距離,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麵對這位故人。
“認識。”
說完這兩個字,她沉默了半晌,輕輕開口,“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我堂堂羽皇想去哪裏,自然會有人前赴後繼助我達成目的。”
一如既往的高傲發言,是從前最熟悉的作風。
卿顏歎了口氣,抬起頭看著他,“所以你來這是有什麼事嗎?”
“自然是來找某個迷路的家夥了,今日怎麼不撐傘。”
他自然地伸手去拿卿顏的傘,卻在即將觸碰之際被躲開。
修長的手保持著剛剛的動作僵在原地,兩人的神情皆是錯愕。
“躲這麼快做什麼,又不是要搶你東西。”風天逸笑著收回手,掩住眼中那一絲晦澀。“這裏不是敘舊的好地方,先出去再說?”
“不用了...”卿顏斟酌了一會兒,還是緩緩開口,“還有人在等我,我該走了。”
她提著傘轉身,沒有留戀,也沒有猶豫,就像離開的那一天。
風天逸清晰地記得卿顏走的那天是大雪,他在站在星辰閣的最高處,目送那個背影被大雪掩埋直到再也看不見。
“鶴卿顏。”
所有的笑容消失不見,風天逸忽然開了口。
“當初你走的時候,也是這樣...”
一次都不曾回頭...
瞳孔微縮,卿顏的腳步頓在原地。
“你為何...”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覺得沒有意義。
卿顏終究隻是歎了口氣,轉過了身,“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裏,但是,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
幹脆利落的回答讓卿顏的頭隱隱作痛,她又感到了久違的氣悶。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我一開始,就隻是為了你來的。”
幾不可聞的聲音帶著無奈的坦然,他像是放棄了那些口是心非的偽裝。
這是兩個人認識以來,風天逸第一次向卿顏低頭。
避開他眼裏複雜的情緒,卿顏轉移了話題,“把麵具戴上,我帶你找地方安置。”
風天逸和她不一樣,這次過來怕是借助了什麼東西的力量。
這種情況無非兩種結果,一個是力量耗盡永遠留在這裏,一個是時間有限,到了時候自然就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