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路,要麼和解,要麼...殺你!”
屋內一片混亂,瓜果散落一地,唯有靜默的殺意在空氣中蔓延。
在李承澤說這句話的時候,範閑望著從屋頂上翻進來的姑娘,唇角微勾,一絲暗芒從他眼底閃過。
戲謔隨意的姿態倏地一變,下一秒,他臉色蒼白地捂著心口,腥甜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滲了出來,眉眼間,是壓抑的痛色。
他嗤笑一聲道,“明白了,我絕不和解。”
“可惜了。”李承澤壓下怒意,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身後的範無救走上前,拔出了兵刃,一步步向範閑逼近。
“颯——”
前進的腳步驟然停止,範無救感受著頸間輕微的刺痛,心中驚疑不定。
“一次機會,把刀放下。”
背後的聲音輕柔舒緩,可抵在範無救命門的碎瓷片卻冰涼刺骨。
“別驚著小範大人...”
範閑嘴角的血落在卿顏眼裏,刺眼,鮮紅,讓她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
她手中的瓷片利口在範無救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昭示著她心裏湧動的怒意。
“國師大人,你打不過我。”
範無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打不打得過有什麼關係,拖到人來就夠了啊。”
卿顏笑得燦爛,與她的聲音一起響起的,是樓下府衙兵衛的警告聲。
“京都府辦案,放下利刃!”
李承澤神色一變,掀開旁邊的紗帳望著那群府兵,隨即回頭看向卿顏,“鶴卿顏 你為了範閑,騙我?”
卿顏看著他一副信任錯付的樣子,丟了手裏的瓷片,無辜攤手,“雖然我也很想說是我做的,但是很可惜,這沒我出場的機會。”
“你!——”
“咳咳!——”
李承澤還想說什麼,可範閑兩聲咳嗽立即將卿顏引了過去。
太子已然出現在院內,李承澤和範無救隻得快步下樓應對。
桑文他們都已經下樓,現在隻有王啟年和範思轍幾人還在這裏。
“嫂子,好身手!”
範思轍豎起大拇指,杵在一旁一臉純真地笑著。
“裝的而已。”
卿顏站在範閑身邊,捧起他的臉看了看,眼裏有些心疼,輕聲詢問道,“這是怎麼了,真氣都亂了。”
範閑順勢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一臉虛弱地將頭靠在卿顏腹部,另一隻手虛環在她腰上,語氣煩悶,“被範思轍氣的。”
卿顏把手按在他腦後,安撫地摸了摸,可是片刻後得出一個結論,真氣亂了是真的,但是這麼可憐虛弱,是裝的。
“阿顏,我這心口疼得慌,你抱抱我...”範閑察覺到卿顏要鬆手,渾身力道一卸就倒了過去。
王啟年:?
被範閑揍得鼻青臉腫的範思轍:? ? ?
再瞅那桌上的三皇子,被範閑一下打暈,現在還沒醒呢!
“不是,嫂子,這可不是我幹的啊,他剛剛還好好的!”
範思轍抱著算盤,力證自己的清白。
“好了,我都知道,別慌。”
卿顏拭去範閑嘴角的血跡,語氣頗有些無奈。
她還不知道自家狐狸那樣?
真要受傷了難受了隻會自己一聲不吭忍著,隻有像現在這樣沒什麼大礙才會跟她裝傻賣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