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沒問題嗎?”雪公子望著眼前身形修長,麵容清俊的男人,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隻是短暫地改變身形,不會有大問題。”半束起身後的發絲,額前紅色的印記為男人的麵容多添了些許昳麗。
“那你打算怎麼跟顏姐姐解釋?”
沉默,良久的沉默。
“雪重子,你不會忘了這茬吧?”
這都快到卿顏的院子了,結果這連解釋的說辭都沒想好?!
“忘了什麼?”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兩個高挑的身影頓時僵在原地。
卿顏看著那個高大的側影越看越熟悉,她的心頭倏地一跳,沉沉開口:“雪重子。”
“咳,卿卿你聽我解釋!”
“我就是詐你一下。”
看著卿顏愈發燦爛的笑容,雪公子丟下雪重子拔腿就跑。
“這副樣子,是怎麼回事...”
卿顏坐在樹杈上,雪重子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有些心慌。
“隻是暫時的,卿卿,我沒事的。”
修煉葬雪心經後,每四年便會返老還童一次,這個過程若是打斷了,那麼功法也就失敗了。
想要在不影響功法的情況下變回原來的樣子,又能是多簡單的方法?
隻是,何至於此...
就為了用原本的麵目見她一麵?
“卿卿,先下來好嗎,今日風寒,我們進去說話好嗎?”
雪重子站在樹下張開了雙臂,他輕聲誘哄著,眉眼溫柔,是卿顏最喜歡的樣子。
水藍色的紗袖掠過枝杈,淡淡的藥味和花香一齊撲入懷中,雪重子輕輕攏起懷裏的人,修長白皙的指節插入墨色的發絲,一下一下地輕撫。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卿顏能夠聞到他身上極淡的味道,那是血和藥殘留的氣息,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我不想...我不想每次,你連親近我都需要低頭彎腰...”
卿顏將臉埋在他肩上的毛裘中,眼眸半斂,隻有眨眼間顯露一些不易察覺的寂然。
“累的話就靠一會兒,我抱你進去。”
雪重子抱得很穩,卿顏將他身後垂落的發絲繞在指尖,盯著他們背後婆娑的樹影,聲音低啞。
“雪重子...”
“嗯。”
“不要鬆手...”
不要鬆手,也不要騙我,她不是一個好人,可是,雪重子是不一樣的。
抱著她的手緩緩收緊,卿顏能感覺到一個溫熱的吻隔著發絲落在了她的側臉。
“嗯,所以卿卿也不要鬆手。”
他總是惶恐,太過親近怕卿顏退卻,太過生疏又擔憂她失落。
她的生機就好像一條若有似無的絲線,像是最後的執念,又像是極易斷裂的假象。
想要尊重她的一切選擇,又怕她真的不管不顧離去,太多的私心和複雜的思緒密不透風地包裹著雪重子,叫他無法放手。
屋子裏是淺淡的碳火氣息,卿顏受傷以後就有些畏寒,二人安靜地依偎在一起,指尖相觸。
以往都是雪重子坐在卿顏身前被她抱著,這次角色顛倒過來,意外地讓人有些拘謹。
“怎麼了,背後的傷又疼了嗎?”
把隔開一段距離的人拉回懷裏,雪重子撫上了她的背。
“沒有,隻是有些不習慣。”
“是嗎,之前是誰說想牽著我,又是誰說叫我要想她?”
明明是她先開始的撩撥,結果現在頂不住的也是她。
“卿卿,我好想你,也好想見你。”
溫聲軟語加上一步步的靠近,卿顏混沌的腦子甚至還在想雪重子是不是被其他人頂了包。
唇間的吻柔軟滾燙,蠱惑人心,是比往常更直白的心意,叫人招架不住。
“不是...唔,等等...”
“別動,也別走...”
寬大的掌心圈住後頸,虎口的薄繭惹起輕微的顫栗,一些單薄的藍色眼眸終於染上了朦朧的霧氣。
這一次,她真的該繳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