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不哭了。”
卿顏想摸摸他的頭,可是她如今跟被血泡透了沒什麼區別,看著方多病幹淨的月白色衣衫,她將自己的手撤遠了些,輕聲哄著他。
誰知道安慰的話一出口,方多病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不等卿顏說話,他立刻跑出門,然後下一刻又端著不知道從哪找到的清水急匆匆地跑回來。
卿顏看著他蹲下來的動作忽然製止了了方多病。
她側身看了一眼身邊的李蓮花,對方多病輕聲說道。
“去外麵吧,別吵醒了他。”
方多病用力地點點頭,趕忙到她身邊,伸出手讓卿顏搭著,配合著她的腳步,一點一點向外挪去。
失血的眩暈和失去三成力量的損耗終於開始顯現出來,卿顏坐在矮凳上,便是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了。
“抱歉,我實在沒力氣了,可以替我,把袖子挽上去嗎。”
若是不挽上去,愈合的時候,衣服怕是要同血肉長在一起了。
方多病看著卿顏蒼白的臉,憋下心中的酸澀,盡可能小心地將她的衣袖挽了上去。
看到那條皮開肉綻的豁口時,方多病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他立刻用袖子在自己臉上胡亂抹了一通,不叫卿顏看見他的眼淚。
卿顏已經夠累了,不該再因為他費心了。
“鶴姐姐,你忍著一點,我替你清理一下,然後上藥。”
他將紗布打濕,慢慢地擦去傷口周圍的塵土。
“鶴姐姐,你告訴我,那個阿飛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你和李蓮花會變成這樣?”
方多病半蹲在她身前,卿顏可以看到他有些顫抖的雙手。
“抱歉...我們又騙了你,其實阿飛,就是笛飛聲。”
方多病驚愕地抬起頭,顧及著卿顏的傷勢,他壓下來心中的怒火。
“笛飛聲?就是那個大魔頭?你們怎麼能和他一起!”
“難怪你會被傷成這樣,我這就去找他討個說法!”
被怒氣衝昏頭腦,方多病兩眼發紅。
“方小寶!”
卿顏提高了聲音。
“鶴姐姐,所以你們丟下我獨自離開,是怕笛飛聲傷害我是嗎?這次,你們這情我不領。”
方多病低著頭,卿顏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關你的事,是我的問題。”
看著方多病,卿顏心裏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方少俠。”
方多病有些茫然地看著卿顏,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她忽然這麼叫自己。
“我希望你能幫我幾個忙。”
“鶴姐姐說就是。”
卿顏緩緩地抬起手,將一滴血滴在了方多病的手心。
看著沒入掌心,消失不見的血滴,方多病瞪大了眼。
“鶴姐姐,你這是?”
“以血脈為見證,你便是我在此間的傳承之人...”
看著方多病呆愣的樣子,卿顏的話語堅定而鄭重。
“自今日起,無論是武功心法,還是卜算醫術,我都會一並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