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蓮莊處處透著詭異,尤其是入了夜之後,更是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方才被薑婆婆嚇了一跳,李蓮花原本就不多的困意徹底消散,他坐在書桌前,有些疲憊地按了按脖子。
也不知道卿顏那邊怎麼樣了,算上趕路的日子,他們已經分開了快六天。
方多病時不時就在他耳邊念叨鶴姐姐什麼時候來,就連笛飛聲也偶爾會提起兩句。
大家好像都已經習慣了有她在的日子。
這種戒斷反應對他來說尤其明顯,他甚至覺得有些無法適應了。
在暗罵了自己一聲沒出息後,李蓮花百無聊賴地拿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眼神有些渙散。
“颯——”
外麵的黑影一閃而過。
不是吧,又來?
他放下筆,無奈地歎了口氣,本想當做沒看見,那窗戶卻忽然打了開來。
森冷的寒風吹進來,他感到有人跳到了他的背後。
“砰!——”
他反手製住那人按在了竹塌上。矮桌被兩人猛地撞了一下。
“刷!——”
桌上紙張飛散,被他製住的人似乎本想反擊,卻硬生生收住了動作,李蓮花被帶的前傾,為了防止摔倒他下意識伸手撐在了那人身側。
卻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愣住了。
“阿顏?...”
“嗯。”
她柔聲應道。
大概是太過驚訝,李蓮花的眼睛睜得有些大,看著莫名有些呆愣得可愛。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屋裏的燭火都熄滅了。
房間裏一下子暗了下來。
隻有李蓮花看著她的眸子裏有著淡淡的光。
李蓮花撐在卿顏身上,長長的發絲垂落下來,有些落到了她的臉上。
卿顏有些不習慣地側了側臉,輕輕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先起來吧。”
“...”
半晌,身前的人沒有動靜。取而代之的,是漸近的呼吸聲。
卿顏看著他的眼睛,漆黑的眼底暗流湧動。這樣侵略性的眼神,竟是讓她有種被盯上的錯覺。
“怎麼不說話...”
她試圖逃脫著困境。
“要不要我——”幫你
可惜,她好像用錯了策略。
“嗯...”
在視野被覆蓋的前一秒,卿顏隻聽見他一聲模糊的應答。
未盡的話被咽入口中,隻是一個唇與唇輕貼的動作,卻讓她整個人都輕顫了一下。
情難自禁,一觸即分,這甚至都算不上是一個吻。
被抱上書桌坐下的那一刻,卿顏的頭都還有些昏沉,她看著被關上的窗戶有些恍惚地想到——
今天,好像是圓月呢...
燭火被重新點起,李蓮花替她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襟,便蹲下身開始收拾散落的紙張。
從這個角度,卿顏可以看見他通紅的後脖頸和耳朵。
剛剛逝去燈光的黑暗下,那個親吻就好像他藏在心底未曾宣之於口的秘密。
“阿顏,別那麼看我了...”
再看下去,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去做別的事了。
李蓮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用想他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樣子該是有多狼狽。
“我來幫你吧。”
卿顏站起身開始收拾著桌上的東西。相比於李蓮花,她現在這副樣子又能好到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