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陽錯終究是進到了百川院。
“鶴姐姐,你看,這就是我師父李相夷的畫像。”
卿顏看著那幅畫,畫上的人一身白色勁裝,紅色的係帶,意氣風發。
還真是熟悉又陌生...
“這看著挺普通的,倒是真能辟邪。”
李蓮花眼中的晦暗一閃而過,說出這話時,隻剩下平靜的漠然。
“怎麼說話啊你,在百川院建立的時候這畫像就掛著了,十年了,沒有人能忘得了他。”
方多病一臉憧憬地看著畫像。
沒有人忘得了李相夷嗎...
怕是隻有方多病這個真誠的傻小子是真的忘不了吧...
李蓮花看著方多病,眼神複雜。
“對了鶴姐姐,你有糖嗎?我師父喜歡吃糖,我曾經看到他偷偷吃糖的時候,開心得跟個小孩子一樣。誰能想到武林第一的李相夷喜歡吃糖呢。”
提到李相夷,方多病的眼裏都是光。
“拿去吧,我想他一定會很喜歡這些桂花糖的。”
卿顏將兩顆糖果放在方多病手心,她忽然發自心底地有些喜歡方多病這個朋友了。
看了看身邊沉默的李蓮花,卿顏對著方多病笑了起來。
“我想他也一定會很喜歡你這個徒弟。”
李蓮花像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話,忽然瞪大了眼睛,隻是看著卻有些略微的別扭。
“阿顏...”
卿顏的手被牽住捏了捏。
好嘛好嘛,她不說就是了,將手中的糖果剝了一顆塞進李蓮花嘴裏,卿顏又放了一顆在那畫像前的桌案上。
不為別的,隻是想送給那個曾經意氣風發,驚才絕豔的李相夷。
方多病對著李相夷的畫像拜了拜,隨即看向兩個人。
李蓮花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毛毛的,往卿顏身後站了站。
“你想幹什麼?”
方多病托著下巴,一臉好奇。
“誒,你別說,你倒是和我師父有幾分——”
“他不是!”
方多病的話差點讓另外三個人都跳了起來,還好笛飛聲及時打斷了他。
“不是什麼?”
趁著方多病注意力被引走,李蓮花拉著卿顏溜遠了些。
“當年東海大戰,李相夷輸了,他應該第二。”
笛飛聲笑得莫名有些欠揍,很顯然方多病要開始輸出了。
“你怎麼知道李相夷輸了,他們可是在海上打的!你是魚精還是烏龜精?!”
方多病眼睛瞪得溜圓,李蓮花看著他倆這樣子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
剛剛陰鬱的心情徹底一掃而空,他幾乎要笑出眼淚來。
“行了,別吵了,多大的兩個人了,這麼幼稚,試劍大會快開始了,你們不走,我和阿顏可要走了。”
說著,李蓮花就帶著卿顏走出了門。
“誒,你們等等我!”
——————
卿顏看著台上的喬婉娩和肖紫矜,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十年時間的流逝。
看喬婉娩憔悴的樣子,想來為了尋到少師劍,她費了不少心力。
是個癡情的人,卿顏垂下眼眸,掩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看著台上肖紫矜抱著喬婉娩安慰,笛飛聲下意識瞥了一眼李蓮花身邊的卿顏。
秉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他幽幽開口。
“我當初還以為,喬婉娩是你的女人。”
“畢竟她經常跟在你身後。”
! ! !
你小子害我!
李蓮花驚恐地回頭,然後飛速地看了一眼身邊默不作聲的卿顏,有那麼一瞬間他有種想上去掐死笛飛聲的衝動。
“喬姑娘她隻屬於她自己。而我,對她也沒有逾越的想法。”
後一句話他說的有些急切,像是在解釋什麼。
可是這被解釋的對象,卻隻是淡然地看著台上,沒有說話。
“她是個好姑娘...”
卿顏淡淡地開口,這是真心話。
相比於四顧門的其他人,至少喬婉娩是真心的,她也是為數不多真正記得李相夷的人。
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不然怕是窮極一生都會困在那個人的影子裏。
李蓮花在旁邊焦躁不安地捏了捏手心,怕卿顏想多了,又擔心她誤會什麼。
他想去牽卿顏的手,卻硬生生錯開一步。
“阿顏,你去哪?”
他眼看著卿顏運起輕功飛走了,心底空了一塊。
卿顏似乎有什麼要緊事,難得沒有回答他,隻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台上的紅布被掀開,方多病興奮地搖了搖李蓮花。
“快看,真的是少師劍!誒,鶴姐姐呢?”
“你問他!”
李蓮花看著笛飛聲,難得有些火氣。
自知理虧,笛飛聲沒有再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