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雲尋心不在焉的,不是走的慢就是走的飛快,塗山煦察覺出雲尋的異樣,心裏已然明了,麵上依舊和煦,“阿尋,到了。”
“阿,到了?”雲尋停下腳步,看向身後停住的塗山煦。
雲尋退到塗山煦身邊,兩個人一同走進了那片欒樹林。腳下掉落的紅色欒樹枝葉,踩上去細碎作響,“塗山家主,這裏為何會有這樣一個欒樹林?”
“阿尋不叫我阿煦哥哥了?”塗山煦忽然湊近雲尋。
忽然放大的臉孔,塗山煦的眸子映著的自己,雲尋臉頰緋紅,一時語塞,“我,我。”
“好了,”塗山煦直起身子,“阿尋還是如此可愛,不逗你了。”
“這欒樹林在這裏已經萬年了。”塗山煦遙遙望去,青山如翠,唯有這欒樹姹紫嫣紅。
兩人一道往裏走著,越是往裏那嫣紅色越是豔麗,在那密林深處有一處屋子。
這欒樹雖有花的豔麗,卻始終與花不同,這偌大的林子,卻無一朵花一顆果子。
那屋子裏燃起炊煙,傳來陣陣飯菜的香氣,“那屋子裏有人?”雲尋探尋著往著屋子去。
“哎,”塗山煦喊住了雲尋,“那是旁人的屋子,我們還是不便去叨擾。”
雲尋退後幾步,拉著塗山煦的袖子,“說不定還能蹭頓飯菜。”雲尋扯著塗山煦往前。
兩人到了那屋子前,屋裏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阿槿這菜做的越發好了。”
“塗山二小姐在我這住了許久了,這頓飯吃了便回吧。”那男聲清越而疏離。
“阿槿,你為何要趕我走?是嫌棄我吃太多了嗎?”那女聲抽抽嗒嗒,“也罷,明日我便不吃了。”
“哎,二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男聲辯解道。
“那明日,我想吃香酥雞。”
塗山煦沒等聽完,便闖了進去,雲尋緊跟著,也闖了進去。
屋裏兩人見著闖進來的兩人,“哥哥!”裏麵那其中一人正是塗山離枝。
“阿尋?”塗山離枝看見了塗山煦身後的雲尋,“阿尋!”
“塗山離枝,你一個女孩子成天不回去就在這賴著,”塗山煦瞟了一眼那男子,拱手道,“欒槿仙君,我妹妹叨擾許久,今日我便帶她回去。”
塗山離枝笑盈盈地過來挽起雲尋的胳膊,“阿尋,你來青丘找我嗎?”
“阿槿,我先回去陪陪阿尋,過幾日再來找你。”臨走時塗山離枝還同欒槿囑咐道,“阿槿,別忘了我的香酥雞。”
塗山離枝挽著雲尋,“阿尋,你一人的來的嗎?原來同你一起的小郎君呢?”
“那個家夥就是個騙子!”雲尋幾個字咬的極重,話題一轉,“離枝姐姐怎與上次相見時有些不同。”
“我?”離枝的臉上現出的是原來從未見過的幸福表情,“我又遇到了他。”
“他?”雲尋看著離枝,思忖道,“是那個沈郎君?”
“是他,也不是他。”離枝彎了彎嘴角,眼眸間卻滿是溢出的幸福,“明日,我便帶阿尋去逛逛我們青丘,我們青丘可漂亮了。”
“那便多謝離枝姐姐了。”
青桑居中,九斂同桑巫兩人相對而坐,“桑前輩,在下有事想請教前輩。”
“既然留了下來,便直接說吧。”桑巫燃起了桌上的香爐。
九斂撚了撚手腕上的珠子,“前輩可知這周山之危?”
桑巫燃香的手頓了頓,“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是如何知道的?”
九斂思索了片刻,“說來前輩可能不信,這事是寓爻神尊所示。”
“寓爻?”桑巫繼續理著香,“嗬,那老家夥還留著這招,”桑巫微微點了點頭,“是他的風格。”
九斂剛想開口,“前輩。”
清煙曼妙,那香氣沁入心底。
“年輕人,看在你師尊的麵子上,好心提醒你一句,寓爻那家夥告訴你並不一定是全貌。”
桑巫抬眸,眼神忽然像換了一個人,直直地盯著九斂的眼睛,攝人心魄,“把握本心,或許能博得一線生機。”
下一刻,桑巫一個激靈,回了神,“又胡說了。”
“前輩,”九斂也晃了晃神,“這是?”
“天機不可泄露,”桑巫揮了揮手,“去吧,快去找那個小姑娘。”
九斂還像說些什麼,見桑巫不肯再多說,也隻好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