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尚不待她多想,溫寶玉一步跨出,靠近跌坐在地的芭珠,一字一頓的說:“有話快說,我不知道還能控製自己多久。”
芭珠聞聽此言,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她爬跪起身,啞著嗓子說:“你右手的”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口中發出一個晦澀的音節。是溫寶玉聽不懂的苗語。
見溫寶玉又皺起了眉,她趕忙說:“我解不了,但是我阿爸一定有辦法!他是最厲害的蠱師。”溫寶玉聞言,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京版的帳篷走去。
芭珠再次跌坐在地,珍珠般的淚滴大顆大顆的從她嬌俏的麵龐滑落,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可此時卻無人欣賞。
芭珠想起當日,她向阿爸求取心蠱之時,阿爸的勸告。他說:“芭珠你心地善良單純。若是那溫寶玉有意於你,你定然不會來取心蠱。可若是對方始終於無意於你,你此舉無異於作繭自縛。若是,若是…”
說到這裏,阿爸歎了口氣,無奈的說:“若是最終他心悅之人不是你,你恐怕也將不得善終啊。”
阿爸當時的話語裏充滿了疼惜和無奈,這是芭珠從未見過的。可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將身子伏在地上,哭著道:“求阿爸成全。”
她對自己有信心,她自幼便是附近寨子裏出了名的美人。父親又是蠱苗的首領,位高權重。她相信溫寶玉不會完全對她無動於衷。她在賭,可是她賭輸了,輸的體無完膚。
這事說起來也是芭珠運氣不好,若非是溫寶玉一直未曾開竅,又有那個男子能對一個朝夕相處的,美麗嬌俏的少女,完全無動於衷呢?
即便是短期的不解風情,若是那一日溫寶玉不曾遇到“精靈妹妹”,在收到芭珠禮物的時候,心中也難免一時觸動,留下芭珠的影子。如此芭珠的“心蠱”也算成了。
誰知偏生遇到個油鹽不進的溫寶玉,收著芭珠的禮物時,還想著他的“精靈妹妹”。
且不提芭珠此時心境如何,溫寶玉已經叩響了京版的房門。
京版對於溫寶玉的到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隻是看到他眸中的赤紅之色,麵色微微發苦。
溫寶玉急急的行了個禮,將右手伸出,放到京版麵前。他半蹲著說道:“京版首領,芭珠說她對我下了蠱,卻沒有辦法解除。我如今夜夜痛徹心扉,撕心裂肺。請京版首領出手,幫我解除蠱術。溫寶玉感激不盡。”
京版看到溫寶玉伸出的右手,放在麵前小幾上的手不禁收緊。他掩去眸中的驚異,沉著聲音對溫寶玉說:“你所中之蠱確然不是芭珠所為,但亦非無法可解。”
溫寶玉聞言狂喜,滿懷期待的望著京版。京版卻不再開口。溫寶玉不禁皺了眉頭,心中壓抑的狂躁再次升騰而起。他將手一探,便想掀了京版麵前的小幾。
正在此時,京版迅疾的在在溫寶玉額前一點。溫寶玉瞬間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落進了三春的白雪之中,心中的狂躁之感立時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