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宗。

執法堂如同一條漆黑的巨蟒,臥在天元山之巔。

此刻,執法堂內。

身穿青衣的中年人眼睛微微眯起,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少堂主,臉色變了變。

他似乎有出手之意,但不知為何,卻突然停住了。

林逸自執法堂深處,一步步走出來。

原先兩側的弟子神情嚴肅,眼神之中,帶著一股傲然,身為執法堂弟子,他們內心驕傲。

但此刻,卻一個個臉色煞白,連呼吸的聲音都下意識的放低了許多,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至於奮起反擊的想法,更是完全沒有。

身為執法堂弟子,他們清楚,少堂主身份特殊,背後自有強者守護。

而現在,少堂主已死,守護之人卻沒有出手。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事情到了這一步,都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弟子能過問的了。

很快,林逸來到了青衣中年人的身前。

兩人相隔丈許,卻誰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沉默片刻,林逸問道:“你不攔我?”

青衣中年側過身子,讓開了路,“不攔,但少堂主不該殺的。”

他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報仇的想法。

“不該殺?”

林逸笑了出來,“身為執法堂少堂主,不經審訊,僅因我未對他表現出畏懼,就要穿琵琶骨,斬四肢,懸於演武場,想要我受盡折磨而死。

這種人,不該殺?

他要殺我,我便殺他,這很公平。”

說著,林逸頓了頓,繼續道:“再者,這樣的人掌控執法堂,於天元宗有益嗎?”

青衣中年聽到此處,突然提起手中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你雖有些實力,但對大寧王朝,看來還是不夠了解。”

說著,這位麵色冷峻的中年男人竟露出幾分惆悵,“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由我們自己決定的。”

“他既已死,木已成舟,這件事就算了。”

“算了?”林逸微有些詫異,不過他也沒有深究,此行的主要目的,本身便是看看執法堂眾人的氣息強弱,以讓他對自身的實力,有一個大致的判斷。

如今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必多留。

他點了點頭,轉身下山而去。

身後,執法堂內,原先帶林逸上山的陳虎突然走出來。

來到青衣中年人麵前。

“父親,就這樣放過他,平西王那裏,怎麼交待?”

青衣中年人輕哼了一聲,“平西王那老東西剛愎自用,殺人如麻。

他兒子也是如此,死了是活該。”

陳虎聽著父親的話,總感覺有些不對,說道:“可是,正因為平西王殺人如麻,咱們才更得給他一個交待,好息事寧人不是嗎?”

“息不了。”

青衣中年搖頭,“光交出一個凶手,可平息不了那家夥的怒火,再者說…”

他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林逸離去的背影,“這人,我未必拿的下。”

“父親沒有把握拿下他?”陳虎搓了搓下巴,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