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雨扭過頭,看到這隻手的主人,雨水遮擋住視線眨眨眼:“怎麼又是你?”
今天第三次了。
她不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她的瘟神,每次遇見他準沒好事,全然把之前“心善的出家人”拋之腦後。
“放下,這是給我的茶種準備的。”
茶種?
他之前一直護的種子應該是茶樹種子。
“噢。”
蘇時雨收回手,已經沒有雨滴她的臉上落,微微仰起頭,黑色的傘麵隔絕外麵的風雨。
林味撐著傘,低頭注視她。
“腿麻了,你拉我一把。”
蘇時雨朝他伸出一隻手。
林味當作沒看見。
蘇時雨自給自足直接抓住林味的褲腿,男人往後退了一步,再加之她腿軟,站起後一個踉蹌,包從她懷裏滾出來,骨碌碌的滾到了泥地裏。
蘇時雨隻是愣了兩秒,之後奮不顧身地衝進雨裏去撿包。
林味想去拉她,卻來不及。
蘇時雨奔向雨中,不察腳下,一個跟頭栽到了地裏,她卻渾然不顧,急吼吼地去抓包。
“我的包!”可謂聲嘶力竭。
好在那包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林味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後,撐著傘慢悠悠走過去,出聲提醒:“你的腳。”
隻見那雙不合腳的布鞋早在奔跑中脫落下來,而她的腳踝被一根木刺上的釘子紮傷,鮮血混著泥水,觸目驚心。
蘇時雨痛感歸位,心想她今早出門就該看一眼黃曆,從早上到現在,就沒一件事順心。
雨聲淅淅瀝瀝,蘇時雨吃痛不已,林味將傘打到她的頭頂,將其扶起。
蘇時雨崩潰道:“遮我的包!”
這是蘇時雨唯一能拿出來的貴點的包包,香奶奶,今天想著是來和林孝健談生意的,總要背個能撐場麵的,誰知道這一路如此命途多舛。
是她對不起它。
“身外之物,它貴你貴?”
蘇時雨強忍著痛,在林味的攙扶下艱難地起身:“廢話,當然是它貴!我就這麼一個好包!”
“……”
林味無話可說。
“先去我家上點藥。”
她這樣根本沒法安全下山。
蘇時雨自然沒有意見,“那又麻煩你了哦。”
有求於人時,臉變得到快。
蘇時雨舉步艱難,還要跟上他的速度,中間疼的不時小口吸氣。
林味瞥見,停下,將傘塞到蘇時雨手中。
不等她回過神,她握著傘柄,就騰空而起,鼻尖還是那股檀香味。
雨傘傾斜了幾個角度,蘇時雨被嚇得環住他的脖子。
林味將她橫抱起來。
“你……”
“把你的包從我的臉上挪開。”
“……噢。”
蘇時雨將傘橫正,看著林味臉上的雨水,整個人已經濕了大半,而她身上的泥濘也沾在他的身上。
“謝謝。”
似乎自己對他隻能說這個。
昏暗的房間裏,隻有一盞煤油燈在照明。
“煤油燈?你們家連電都沒有?”蘇時雨沒忍住出聲問道。
林味不答,去給蘇時雨找衣服。
蘇時雨打量四周環境,一張高低不一的木桌,滿是書本的書櫃,和一張簡易的木床,牆壁處還有一個打出來的紅磚壁櫥,整個房間散發著貧窮的味道。
林味翻出一套疊好粗布衣衫,遞到蘇時雨麵前,“你先換這個。”
蘇時雨看著眼前的衣服,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眼神略帶同情。
這破地方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蘇時雨借著林味打來的一桶水擦拭身體。
蘇時雨坐在床上盯著腳踝上的傷口,輕輕用手指觸碰了一下,一個激靈,立馬將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