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以想見的是,他百分之百不可能感到開心,因為不僅是走向她的動作十分僵硬。
就算到了楚煙麵前,挽留的意思如此明顯,周宴之還是不肯主動開口先說話。
“你擋住我的路了。”
楚煙抬頭瞪著周宴之,口氣冰冷地道。
周宴之挑了挑眉毛,沒有讓開。
“為什麼還待在這裏?”
距離楚煙走出他家門至少也已經過了一個時辰,為什麼還在這兒逗留不走?
是真的如何越所說,楚煙沒有其他地方好去,還是……在等“某個人”的出現?
周宴臉色一沉,又想起之前兩人的對話。
不了解他心裏的揣測,楚煙為了掩飾自己的窘狀,故意逞強地道:
“我想怎麼樣都不幹你的事吧?”
周宴之用力皺起眉頭,楚煙這麼說就像是承認了他所猜測的一樣。
而他,應該要冷哼一聲,把這個不識好歹的楚煙丟下,貫徹實行劃清界線的念頭。
但等到腦筋終於恢複運作的時候,周宴之卻發現自己正扯著楚煙冷冰冰的手,往公寓的方向走。
他到底在想什麼啊?!先前看到楚煙孤零零地站在花圃那兒時也是這樣,才不過一個閃神,自己就已經從頂樓縱身一躍了。
“你做什麼?快點放開我!”
楚煙死命掙紮,卻敵不過他的力量。
周宴之不發一語,毫不理會楚煙的抗議,逕自強行拉著她走進大門,踏人大廳,然後一路拖回位於最頂樓的住所。
一回到屋子裏,周宴之便放開了手,任憑楚煙近乎踉蹌地跌進玄關。
原本以為她會自己站好,沒想到楚煙竟然收不住腳步,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甚至虛弱得爬不起來……
周宴之皺緊眉頭,正打算冷冷地譏諷楚煙故作軟弱、想引起他憐憫是沒有用的,卻突然注意到她兩頰異樣的紅豔。
“喂,你怎麼了?”
周宴之蹲下身子冷冷地問,但聲音裏卻多了一絲焦躁。
“不、不幹你的事……”
盡管眼皮已經重得讓楚煙看不清任何東西,即將墜入無邊的黑暗中,她卻依舊逞強。
“發生什麼事了?”
在客廳裏等著兩人回來的何越過來一探究竟,看見趴在地上,怎公也無法將身子撐起來的楚煙,連忙蹲在她身旁,碰碰她的額頭。
“啊,發燒了……還在寒風中站了那麼久,真可憐。”
“發燒?”
周宴之壓抑著把何越的手從楚煙額上扯下來的衝動,以問題轉移注意力。
“就是受了風寒的意思。”
像是察覺到上司帶有殺氣的目光,何越這開身子讓周宴之接手抱起楚煙。
“現在還是快點讓她躺在床上休息,我去請醫生過來。”
何越說完就離開玄關,到客廳去打電話了,玄關隻剩下周宴之和已經陷入昏迷的楚煙……
周宴之屆然極方告訴自己,站在大門口受寒受凍。都是楚煙咎由自取,誰要她離家出走還總是對他出言不遜。
但是,如果不是周宴之趕她出去,楚煙也不會因為無家可歸而生病。
周宴之輕輕地打橫將楚煙抱起,回到她原本的房間,小心翼地放在編軟的床鋪上,並且蓋上暖厚的被子。
楚煙的雙眼和嘴唇都閉得緊緊地,用力感著眉頭,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周宴之有些發愣地注視著楚煙蒼白中又帶著火紅的病容,無法理解心頭那股沒來由的疼痛,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在周宴之還未思慮清楚之前,他的右手又快了腦子一步地,伸至楚煙熱燙的臉頰上,溫柔地輕撫。
那個動作……有著憐惜與更多難以界定的曖昧。
忽地察覺自己失常的舉動,周宴之像燙著似的迅速把手縮了回來。
為了掩飾這脫軌的動作,周宴之冷著臉將雙手插人口袋中,大步邁出楚煙的房間。
不一會兒,躺在床上的人影動了動,睜開因發燒而迷蒙濕熱的雙眼,怔怔地抬手印上周宴之所撫過的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