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下著秋雨，黃色的葉子偶爾在空中旋轉，落在行人的傘麵上，是自然的饋贈。
秋風習習，從車上下來，前幾天還穿短袖的韓暖暖不禁把自己的風衣裹緊。
雖然是工作日，A市最大的口腔醫院裏還是人山人海，醫護人員行色匆匆，排隊候診的人們鮮有麵帶笑顏的。
韓暖暖來到人工窗口，取了昨天晚上在醫院官網預約的號碼——6樓口腔頜麵外科1診室26號。
剛拿到手裏掛號單，就接到了閨蜜宋如棠的視頻通話。
“乖乖，你還好吧？要不要我和你一起看醫生啊？”
“沒關係的”，韓暖暖搖搖頭，眼睛餘光找到指引牌，抬腳走向電梯，“不要太慌張，就是最近熬夜熬多了，秋天又幹燥讓人上火，智齒發炎了，我自己找大夫看看就好”。
最近剛回國，著手舉辦畫展，又趕著畫爺爺八十大壽的賀壽圖，連著好幾天淩晨三四點才睡覺，缺水缺覺，智齒周圍牙齦腫了起來，開始沒在意，到昨天疼的厲害沒法吃飯，這才想起來去口腔醫院看。
“你就是個畫蟲”，宋如棠故作凶狠，“哪次一旦畫起來不是廢寢忘食，恨不得鑽進去，別人怎麼拉都拉不出來，能不能讓人省省心？”
閨蜜性格從小強勢，雷厲風行，聽著她“惡狠狠”的話，讓人忍俊不禁，“好好好，知道啦，你就是殺蟲劑，專來治我這條畫蟲的”。
又接連保證不會再這樣熬夜，傷害自己的身體這才被放過一馬，掛了電話。
電梯到了六樓，走出電梯把掛號單給了前台護士。
護士瞥了一眼單子後，抬眸看向韓暖暖。
眼前的人，穿著卡其色風衣，滿頭青絲 用一根木簪子隨意的盤起，素麵朝天，遠山眉，一雙杏眼，眸中似有星光閃爍，鼻梁精致挺拔，膚如凝雪，花瓣唇輕微抿起，似是因為痛苦而忍耐，氣質出眾溫柔大氣。
心中感慨到，這個可是比之前幾個強上千萬倍。
“您好，您的牙怎麼啦？”
韓暖暖覺得護士語氣看熱鬧似的，有些疑惑，但牙實在是疼顧不上多想，便回答道“智齒周圍牙齦腫了，疼的厲害”。
聽見是牙疼，護士笑了，勾了下嘴角，看著電腦屏幕說到：“大美女，你前麵還有一個人，一會兒等叫號去相應診室就行。”
“好的，謝謝。”說罷韓暖暖轉身走向候診區。
想著護士剛才莫名其妙的態度，不禁跟閨蜜分享疑惑 。
韓暖暖：剛前台護士真有意思……
宋如棠：怎麼事兒？
韓暖暖：她問我牙怎麼啦，感覺像是看熱鬧似的，我說牙疼，她還笑^_^
宋如棠：所以呢？
韓暖暖：沒有所以，還得是你話題終結者。
被了結這段對話後，韓暖暖點開國際電子畫廊，欣賞其他畫家的作品。
剛看沒幾幅，就聽見冷冰冰的AI女音“請26號到1號診室就診”，“請26號到1號診室就診”，重複兩遍之後韓暖暖走到診室門口。
隔壁2號診室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夫應該是剛看完患者，開門出來放風，看見韓暖暖，衝她樂嗬的說“呦，女娃娃也是專門來掛的季大夫的號啊，這不是節假日的還這麼契而不舍哈哈哈！”
“啊？”韓暖暖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季秋風，季醫生啊！”老大夫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
“現在女娃娃都喜歡長的俊俏的”邊說邊摸摸自己謝了頂的頭，小聲嘀咕著，“幹我們這行的再俊俏，到最後也都得成我這個樣子，還是年輕好啊。”
韓暖暖聽的迷迷瞪瞪，正準備辯解，麵前門開了，一個妝容精致的女孩子，眼角掛著淚珠的從診室走出來。
“女娃娃去吧，好好表現，你可以的！”老大夫鼓勵著。
韓暖暖心想，怎麼一個兩個淨看熱鬧似的。
推門進去，韓暖暖愣住了，診室裏的大夫很年輕，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兩三歲，穿著白大褂，裏麵一件灰色襯衣，很有質感，劍眉星目，雖然是一雙桃花眼，但從中透出盡是清冷，一雙無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帶著白色醫用口罩，看不見下半張臉，單從氣質和眼鼻來看就已經讓人一眼萬年。
身後看熱鬧的老大夫咳嗽了一聲，韓暖暖緩過神來，緊忙把門帶上。
接過韓暖暖的就診卡，季秋風低沉的嗓音響起。
“姓名。”
“韓暖暖。”
季秋風握著鼠標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