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寢室,室友們都已經回來了,也是,路上我嚷著肚子餓,又吃了一頓夜宵才回來。我原以為她們會對我進行三堂會審,可是我這三個親愛的室友一共就跟我說過三個字:“回來啦?”
其實我多麼盼望她們能像以前那樣八卦,那我也好假意抗拒一番,然後好好地跟她們傾訴一番。
見她們沒有開口的打算,我決定先從最八卦的曉露下手,“曉露,不好意思哦,晚上有點兒事情出去了,你們沒找我吧?”我特意提醒她我晚上可是出去了好長一會兒哦!
曉露正在專心地卸妝,頭也不回地說:“是嗎?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呢。”
初戰失利,我隻好轉移目標,“雪莉,我走了之後你們玩得怎麼樣啊?”
雪莉拿著手機不斷做著拇指運動,“沒有你跟我們搶話筒,我們玩得很開心。”
我鬱悶地瞪了她一眼,又湊到文璿跟前。這姑娘柔聲對我說:“洛洛,很晚了,趕緊去洗臉刷牙吧!”
我泄氣了,一下子倒到椅子上。過了一會兒,我還是不死心,索性跟曉露挑明了,“喂,曉露,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打的賭嗎?”
曉露驚訝地看著我,偏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我們打過賭嗎?基本上我每天都要跟人打上十個賭的,記不清了。”
我徹底爆發了,“喂,你們怎麼回事啊?沒什麼話想問我嗎?”
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等你自己說嘍!”
曉露嘿嘿笑著,“我們商量好了,不給你矯情的機會,等你自己憋不住了說。”
我很想極有骨氣地說一句:哼,姑奶奶現在不想說了!可是我發現我的傾訴欲竟然是這麼強烈,這麼一句很平常的話,我愣是鼓了好幾次勇氣都說不出口。最後,我小聲說:“好吧!我說!”
三個人迅速拖了椅子坐到我麵前,文璿還拿來了瓜子、薯片,搞什麼?開茶話會啊?
曉露這廝奸笑,“怎麼樣?晚上有沒有?”說著做了個kiss的動作。
我鄙視地看了她一眼,“現在什麼年代了,都是直接滾床單的好不好?這麼幼稚的事就留給幼稚園的小朋友去做好了。”
曉露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佩服佩服!要是把你這段話放到BBS上去,你肯定一炮而紅!”
雪莉一針見血地說:“洛洛就是個光說不練的家夥,你就聽她吹吧!”
我怨恨地看了雪莉一眼,幹什麼這麼了解我?了解就了解唄,還說出來!
文璿這姑娘難得地也著急起來,“洛洛,你趕緊說吧!”
我歎了口氣,“文璿,你這麼心急,以後一定生女兒。”
文璿開心地說:“真的啊?我就想要個女兒。”
曉露失去了耐性,“喂,林洛洛,再給你五分鍾時間,要是你還不說,這輩子你都不用說了。”
我清清嗓子說:“夜宵有點兒鹹了,哪個幫我倒點水?”
接觸到她們三個人的眼神,我嘿嘿地幹笑起來,“那個,我想問問你們誰口渴呢?我給你們倒!”
曉露猥瑣地笑,“我說怎麼這麼晚呢,原來還去吃夜宵了啊?”
我要求道:“誰去關下燈?開著燈我不好意思說。”
曉露立刻過去把燈關了,“你毛病還挺多!”
在黑夜的掩護下,我開始了長篇大論的敘述。聽我說完,三人嗬欠連天,打算上床睡覺。
我借著月光看著她們的背影,可憐兮兮地問:“喂,你們還沒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呢!”
三人異口同聲道:“自己想去!”
我決定失眠一次,思考一些問題,結果,我一碰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課,我故意等陸子喬已經坐定,才找了個離他很遠的位置坐下。曉露坐在我旁邊,“我說姐姐,咱能不這麼幼稚嗎?你這等於是告訴全世界的人,你不知道怎麼麵對陸子喬,自然點不行嗎?”
我覺得曉露說的也有道理,所以第二堂課我又坐回了我慣坐的位置。本來我還擔心陸子喬會問我有沒有考慮好,可是直到放學,人家也沒提一個字。唉,我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誰都淡定,除了我。
無奈之下,我隻好向曉露求助,這廝考慮了一下說:“洛洛,這次你得撐住,他要是不問,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賭咒發誓,表示一定會嚴格按照她的話去做。
我白了她一眼,一不小心瞟到鏡子,不由愣了一下:那個怒氣衝衝,仿佛全世界都欠她八百萬的人是我嗎?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期末。這天,我和曉露從易初蓮花拎了兩大袋零食出來,馬上就要開始備考了,不準備點幹糧怎麼成?
突然,我看到一個各項指標都不輸給夏晴,甚至還要超過夏晴的女孩子正和陸子喬說著什麼。女孩子巧笑倩兮,無比動人。我跟被人點了穴似的,愣在那裏。我望著他們,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這種情況給了我極大的想象空間。
曉露催促道:“喂,你不覺得提著東西很沉嗎?想練臂力也沒必要在這裏練吧?”隨後,她也看見了陸子喬和那個女孩。我可憐兮兮地看著她,這廝絲毫沒有同情心,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你看看,好不容易我給你創造了一個機會,人家跟你表白了,你倒好,裝模作樣的,結果人家有新歡了吧?活該!”
我鬱悶無比,忍不住提醒她,“好像是你說人家要是不提我就當沒事發生過,現在你還好意思怪我?”
曉露驚奇地看著我,“是嗎?我說過這話嗎?”
老天,直接打個雷把我劈死算了,我怎麼會攤上這麼個室友啊?
曉露在旁邊煽風點火地說:“我要是你,現在就衝上去,把屬於自己的男人奪回來。”
我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是再聽你的,我就是王八蛋。”
陸子喬發現了我,直直地朝我走來,看了看我手上的東西,隨口問:“剛從超市回來?”
我悶悶地應了一聲。女孩子走了上來,看了看我,問陸子喬:“這位是誰啊?”
“我同學。”
我突然覺得“同學”兩字特別刺耳,可是我和他不是同學是什麼呢?
陸子喬又說:“平時少吃點零食,吃了那麼多,也沒見長胖,太浪費了。”
女孩笑著說:“女孩子都喜歡吃零食的。我突然覺得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女孩說完很自然地挽住陸子喬,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想起以前夏晴不管怎麼糾纏陸子喬,我都不介意,而現在我卻很心痛,我把這歸結為人類固有的占有欲。我又有些怨恨陸子喬,要是他沒跟我說過那番話,我怎麼可能會對他產生這該死的占有欲呢?我越想越氣,把買來的東西消滅了大半。
曉露這廝絕對是找抽型的,不但不安慰我,還拿了個鏡子湊到我麵前,“喂,你自己照照吧,簡直就是個發現老公出軌而打翻醋壇子的怨婦。”
我白了她一眼,一不小心瞟到鏡子,不由愣了一下:那個怒氣衝衝,仿佛全世界都欠她八百萬的人是我嗎?
這一夜,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的各種念頭都快把我折磨瘋了。
於是,早上起來,我毫無懸念地成為所有人嘲笑的對象。
雪莉說:“我們寢室不小心跑進了一隻大熊貓。”
曉露接茬,“沒錯,而且還是一隻生氣的大熊貓。”
連文璿都說:“洛洛,你昨天晚上被人揍了兩拳吧?”
曉露笑著說:“喂,看在你這麼糾結的分上,早飯我就不那麼挑剔了,就吃蟹粉小籠包好了。別忘了,你還要幫我買一個月又二十三天早餐哦!”
我真後悔自己和曉露打這個賭!
我頂著兩隻熊貓眼招搖過市,引得其他人紛紛側目。曉露她們故意走得很慢,我一叫,還一個個看天看地看周圍,裝作不認識我。這幫沒義氣的家夥!
進了教室,我找了個位子坐下。坐在我旁邊的陸子喬看見我這副尊容,驚訝得嘴巴張得老大。如果我手裏正好有雞蛋的話,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塞到他嘴裏。
“這是怎麼了?你的新造型?”
我見陸子喬調侃我,又想起我這副德行還不是拜他所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字一頓地說:“關——你——屁——事!”
陸子喬見自己放下大少爺的架子來主動詢問我,我還如此不識好歹,臉色就有點兒難看,不過這廝沒有發作,而是耐著性子問:“吃火藥了?這麼衝!是誰惹你了?”
我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如果裝蒜也是門功課的話,他一定可以拿滿分,瞧他現在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真是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語氣更加不善,“陸大少爺,你吃飽了撐的吧?我吃沒吃火藥關你屁事啊?那麼博愛你怎麼不去普度眾生啊?”
陸子喬估計從沒被人這麼對待過,一張俊臉頓時變得非常難看,冷冷地說:“真是不識好歹。”
我爆發了,“是啊,我是不識好歹,那又怎麼樣?沒礙著大少爺你吧?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才跟我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你想玩我是吧?可惜姑奶奶不高興陪你玩。”
陸子喬的臉更臭了,“你發什麼神經啊?”
我氣得眼睛都紅了,“是啊,我是發神經,你滿意了?”
見我這副表情,這廝軟了一些,“好好的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我飛快地收拾好桌上的書,起身離去。
陸子喬追了出來,“你到底怎麼了?”
我看著他,覺得一腔怒氣急需發泄,於是,趁他不注意,狠狠地一腳踩過去,然後跑回寢室。
曉露笑嘻嘻地跟了進來,“大姐,我說你多少歲了,居然還玩踩人這麼幼稚的遊戲?”
我鬱悶地說:“我一肚子的火正好沒地方發嘛。別惹我,否則後果自負,我可提醒過你了哦。”
看人眼色這種技能顯然不是曉露所具備的,這廝最擅長的就是哪裏是風暴中心就往哪裏衝,九頭牛都拉不住。所以,這廝不但不退縮,反而湊到我麵前,“喂,你沒有分析一下你為什麼生氣嗎?那是因為你吃醋,然後還可以推導出一個結果——你喜歡陸子喬!”
我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曉露還在繼續,“承認喜歡一個人有那麼難嗎?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戀愛是件非常美妙的事,何況這次男主角可是重量級的哦。你要是再不上點心,當心到時候哭都沒地哭。”曉露歎了口氣,“老天不公啊!我以為這種級別的男人,你得多努力才能擁有,想不到你的狗屎運那麼好!從現在開始,你什麼事都不用做,就好好守著這隻金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