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玨聞聲回頭看。

隻見那先前勝券在握的樁主正麵朝天往後倒去,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刀,手中那把短匕脫力般從他手中墜落。

她心中詫異,不由往邊上瞅去。

是楚蘇濯出手,在她反應之前。

雲玨有些微慟,才驚覺原來他這麼厲害。若非隱於宅院中,又該是何等驚才絕豔?

難怪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的皇帝會為她賜下這麼一門婚事。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雲玨回神,就在方才她失神間,楚蘇濯又替她解決了一個麻煩,她也就重新奮起鬥誌。

見狀,盛安與雲璟時祺夫妻倆都鬆了口氣。

有了夏侯縉和季臨城的加入,雲玨同楚蘇濯明顯打得輕鬆了些。四人合力,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些布衣殺手便全部喪命於此。

四人中唯有夏侯縉右手臂受些輕傷,不算嚴重,卻也是實實在在被砍了一刀。

夏侯縉看著完好無缺退場的三人,炸了:“好家夥——”

他怒吼一句:“所以受傷的隻有我一人?!”

雲玨朝他微微一笑:“夏侯要努力變強呀。”

夏侯縉:“……”

努力有個屁用,努力有用的話他還會成為唯一受傷的那個?

季臨城憋了憋笑。

楚蘇濯說道:“夏侯還是先回去包紮一下吧。”

說罷,他牽住雲玨的手走到雲璟邊上。

“還得勞煩表哥去一趟縣衙。”

雲璟點頭,知道楚蘇濯的意思。

這裏的慘狀總要有人收拾一下。他們幾人隻身而來,身後並未帶護衛隊,如今隻能去縣衙過了明路讓其出人手了。

眼見時祺和盛安眼巴巴地盯著雲玨瞧個不停,楚蘇濯神色頓了頓後把雲玨往她們身邊送。

幾乎是他一鬆手,盛安同時祺便一人挎了雲玨一隻胳膊,開始噓寒問暖。

她們實在緊張極了。

雲玨笑著安撫道:“嫂嫂和姐姐放心啦,我沒事,好著呢。”

盛安直直瞠眼看她:“你這人兒心可大著,誰有你寬心呐?”

時祺還在後怕沒完全緩過神來,臉色蒼白,看起來比雲玨這個方才在危險中央的人還要更怕極了。

這會兒她隻是緊緊抓著雲玨的臂彎,此時說不出來一句話。

於是雲玨對著盛安噤聲,眼神示意她不如先撫平一下時祺的心靈創傷。

看的人比打架的人還要害怕能怎麼辦呢,盛安隻得轉頭去安慰時祺:“大嫂,沒事了啊……”

因著夏侯縉有傷在身需得及時醫治,一行人往客棧的方向走著。

半路上,雲璟和楚蘇濯走了另外一條路,去往江州縣衙。

雲璟沉默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誰的人?”

楚蘇濯淡笑一聲:“二殿下。”

雲璟抿了抿唇:“好一個‘二殿下’。”

“此番是衝著我來的。”

楚蘇濯側身與雲璟對上視線,勾了勾唇:“他果真忌憚我。”

雲璟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若非是自己表弟,而是那人的幕僚,想來自己也是忌憚非常。

二人走了一趟縣衙,拿出來信物證實了身份。江州知府便即刻派了人去清理那條街的髒地方。

江州知府原想大張旗鼓為其設宴款待,但是雲璟拒絕了。

**

次日。

一大早的夏侯縉便吊著個胳膊來敲響了楚蘇濯與雲玨的門。

雲玨笑話他:“你都這樣了還要去湊個什子熱鬧?”

本就是為了一瞧那歐陽家的小姐拋繡球的風采而停留,雖說昨日遭了絞殺,但好在安然無恙,今兒自然也就不會錯過這場盛景了。

至於右臂挨了一刀的夏侯縉本身也是愛瞧熱鬧之人,自然是這點小傷也攔不住他了。

就算被雲玨這麼一笑話,夏侯縉臉上也不見羞赧,精神頭極好道:“區區小傷——”

“哦~小傷啊——”

雲玨雙手抱胸倚在門邊,笑眯眯地衝邊上的楚蘇濯眨了眨眼。

“這點小傷何足掛~啊啊啊——”

“痛、痛痛痛——”

夏侯縉本是臉上掛著自信輕蔑的笑容,被楚蘇濯隨手捏了一把包紮著紗布的地方,痛得變了臉色尖叫起來。

雲玨惡劣的笑了笑:“美若天仙的小姐拋的繡球誰不想接?定是人來人往的,夏侯還得多注意點。”

夏侯縉苦著臉:“我定好好護好這隻手!”

楚蘇濯多看了他兩眼:“不然你還是別去了吧?”

夏侯縉不依且堅決:“我不!我就要去!我在上京就沒見過這等新鮮事,當然要去瞧瞧了!上京有什麼?上京啥也沒有!”

雲玨:“……”

楚蘇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