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不大,卻剛剛讓正在掐架的兩人聽見,晨僵住身子,靠在“人牆”身上,麵紗後麵的表情突然變得呐呐的,不過,幸好沒人瞧得見。
“咳,愛卿不用行禮。”帝默裝模做樣的咳嗽聲,伸手將晨拽過來,手似不經意地擦了擦晨碰到那人的地方,神色自然道,“今個兒朕是微服出巡,君臣之禮就免了!”
“是,臣遵旨。”
瞧著被摔得粉碎的花盆,帝默解氣地彎了嘴角,哼!一朵妓院的爛花也妄想跟朕爭!找死!
誒!不對,皺了皺眉,帝默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是哪兒呢?
“陽澈,你害我摔爛了花!”晨從帝默身後,探出個腦袋,指著陽澈腳下的罪證,理直氣壯道,“你要賠我!”
陽澈優雅地淺笑,抬眼道,“是,臣知道了。”
“陽澈你跟我進來!”這時,帝默突然發話,眉間閃過一抹怒氣,他抬腳就走,走了幾步卻回了頭,臉色不善道,“你的房間在哪兒?”
眼裏閃過一絲尷尬,陽澈表情頗為為難,他壓低著聲音:“陛下,臣的包房內有外人在…….”
“無妨!”帝默不在意道,“你稱我默公子就可,今晚,朕是你的友人。”話雖這麼說,可帝默看陽澈的眼神卻帶著幾絲莫名的尖銳。
陽澈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笑,指著走廊盡處的房間道,“默公子,我定的包房就是那裏,您請。”
帝默點點頭,對趙明使了個眼色,然後拽起晨就走。
收到旨意的趙明對同行的侍衛耳語幾句後,才跟了上去。
進了房,帝默和晨都大大的一怔,原來陽澈房裏的外人,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出現在青樓的女人,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身份了,帝默臉色開始陰沉。
“公子,這兩位是?”妝容精致,眉心繪碟的女子驚訝於突然進來的兩人,她詢問地看向陽澈。
陽澈笑了笑,神色坦蕩,“晴姑娘,這位是我的朋友默公子。”隻介紹了帝默,陽澈卻沒有介紹晨。
“奴家見過公子。”柔柔一笑,晴姑娘對著帝默俯了俯身,頭上一朵薄如蟬翼的織錦芙蓉輕輕搖曳。
帝默淡淡地瞟了眼陽澈,語氣不明,“她就是你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難怪他覺得不對勁,一個剛娶了公主不到月餘的駙馬居然出現在妓院,這無疑是讓我皇室蒙羞!
想到這裏,唇角微微一勾,帝默看向站在陽澈身邊的女子,眼裏已現殺意,問著女子道,“你可知他是什麼身份?”
“皇,默公子,晴姑娘和我隻是君子之交,並無其他的關係。”陽澈上前幾步,擋住帝默看向晴姑娘的視線,顯然他已察覺到帝默動了殺機,看著他的眼裏有著懇求,“我們隻是朋友,請您不要為難她,所有過錯我願意一律承擔!”
眼裏閃過一道異光,帝默眯起眼,唇角的笑容擴大,似有濃重的血腥味彌散開來,“你在包庇她?陽澈你好大的膽子!”明知自己是皇家的駙馬還敢如此!
雙腿下意識地彎曲,卻在帝王警告的眼神下強撐著,陽澈搖頭苦笑,“公子,在下不敢有任何欺瞞,晴姑娘卻是毫不知情,一切都是陽澈的錯!”
“澈公子。”惶恐地,不安地聲音來自晴姑娘,在青樓浸泡多年的她當然知道此刻自己的性命正懸於一線,雖然不知道那位默公子是何人,為何要殺她,但,下意識地,她知道隻有澈公子能救自己,所以,晴姑娘如抓著救命稻草般抓緊了陽澈。
這個尋求安全的動作在帝默眼裏卻變成不知廉恥的親昵,火氣一冒,帝默臉色鐵青,我樓國堂堂的公主居然還比不上一個青樓□□入你的眼,陽澈,你太放肆!
狠狠地甩手,一巴掌打向陽澈的臉,帝默怒道,“這巴掌是替惜蓮打的!”指著驚惶失措的晴姑娘,帝默一臉厭惡,“我樓國堂堂駙馬,新婚之際,讓公主獨守空房,自己卻跑到妓院跟一個□□相會!”說到這裏,帝默譏諷一笑,道,“君子之交,哼,好一個君子之交,你一個學富五車的尚書大人能和一個□□做朋友,朕應該讚你不拘世俗,還是該誇你獨具慧眼呢?!”
撲通一聲,陽澈跪了下來,他知道,皇上一旦挑明彼此的身份,晴姑娘已無生機,磕著響頭,陽澈的聲音裏有著疲憊,“臣知罪!”
這時,明白一切的晴姑娘突然尖叫一聲,眼裏的驚恐再也壓不住的冒了出來,如一灘爛泥軟在地上,她的淚水頃刻間洶湧而下,哭得好不淒慘。
“趙明。”發完火的帝默坐了下來,不耐煩道,“把她給我帶下去,朕不是來看她哭的!”
門外的趙明聽到吩咐走了進來,毫不拖泥帶水地將晴姑娘帶了下去。
所謂皇帝的帶下去,一般就是一種結果,陽澈猛地抬起頭,眼裏的內疚如此深沉,像是瀕臨絕望的邊緣,卻又不願放棄的倔強,“皇上,她是無辜的,全是臣的錯,是臣的錯啊!皇上,您饒了她吧,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