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王氏的腳步，來到了一處小雜物屋。
幾人站定後，顧王氏使了個眼色，屋門被下人掩上，插住了門閂。
顧王氏轉身盯著顧月鈴，凶狠的麵色逐漸顯露。
“鈴兒，為娘問你，若是在學堂上，夫子詢問你問題，你知道該如何回答，你當如何做？”顧王氏的聲音透著山雨欲來的威壓。
顧月鈴抬頭望向母親，目光清冷如水：“當然要據實作答，務求盡善盡美。”
“不，為娘我今日告訴你正確的做法，那便是告訴夫子：你不知道答案，不會回答。”
“可是母親，那樣不就是說謊嗎？”顧月鈴眨眨眼睛反問道，目光無辜。
“來人，給我打她的手臂！”顧王氏冷冷吩咐。
“是！”一個嬤嬤走上前，抓住顧月鈴的右邊胳膊，粗魯的擼上去衣袖，便用竹條在顧月鈴細瘦白皙的手臂上抽打起來。
“啊！”如針紮似火燎般的疼痛從手臂上乍然傳開來，顧月鈴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塞住她的嘴！”顧王氏擔心叫喚聲引來旁人，尤其是引來了顧長楓，那便要麻煩許多。
馬上就有人用布條塞住了顧月鈴的嘴。竹條的鞭打一下比一下更快更重，每抽打一下，她瘦弱的身軀便顫動一下。
她的胳膊上很快便鮮紅滴血，條條紅印張牙舞爪的鼓了起來。即便是寒冬，疼痛的汗水依然布滿了她嬌小的臉。
抽打了足有二三十下，直到那細細的胳膊上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顧王氏才抬手示意停止。
本以為能看到顧月鈴痛哭流涕的模樣，但仔細觀察後，顧王氏顯然很是意外。
她沒有哭泣，一滴淚水都沒有，隻有滿臉的汗水。她的神情堅毅、目光銳利，如果人的眼神可以比作一把刀，那麼顧王氏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已經被顧月鈴的目光之刃給一擊即中，命已休矣。
顧王氏的心凜然猛顫，她故作鎮定道：“以後，為娘相信，鈴兒每次在寫字的時候，都能想起今天的這一頓鞭打，甚至，還能想起此刻的痛。那麼，為娘就心滿願足了。”
她又示意下人拿下了她的嘴裏的布條：“鈴兒，這下，你知道剛才的問題，該如何回答了吧？”
“是，鈴兒知道了，以後學堂上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顧月鈴的聲音低啞，低頭回答。
見她說了軟話，顧王氏愈發囂張得意道：“不要以為，你們有姨娘撐腰，師傅幫忙，就可以不怕我了！要知道，這個家，我還是當家主母，有我在，你們就翻不起身！”
……
顧月鈴的寢居裏。
“作孽啊！這好端端的細皮嫩肉的胳膊，怎麼能被抽的如此……”方婆婆淚眼婆娑的看著顧月鈴手臂上的傷痕，要為她上藥。
“方婆婆，這事先不要告訴哥哥！”顧月鈴很有主張的模樣，對方婆婆叮囑道。
見方婆婆不解，顧月鈴解釋道：“哥哥性急魯莽，他身上的舊傷還沒有好，我怕他著急找母親尋仇，又增新傷。”
方婆婆轉念一想，立即明白了：“好，婆婆不說。”
顧月鈴又抽回血跡斑駁、紅紫交加的胳膊，堅定的語氣道：“婆婆，我不擦藥。”
“這又是為何呀？”方婆婆登時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