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安好!”顧月鈴站起身來給顧王氏行禮。
顧王氏微微點頭。
見到來人是誰,顧長楓一扭頭朝向裏側,“哼!”嘴裏還不屑的哼了一聲。
見顧長楓明擺著的敵意和不尊重,顧王氏的目光冷了幾分。
口中卻帶著溫和的語氣吩咐:“鈴兒,你哥哥身上的傷是否看的不太妥帖,要不再請大夫來瞧瞧,再開些方子,抓些藥……”
聽到這話,顧長楓的眉頭立即扭結到一起……
藥太苦,他這幾日喝夠了,還是算了!
“我!我!我!我在說我自己還不行嘛!”他立即回答道。
“楓兒怎麼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你方才說什麼,為娘沒聽清……”顧王氏故作姿態,仍不滿意。
“母親,孩兒方才那都是自己給自己起的外號,罵自個呢!都是糊塗混賬話!想來是太困了,孩兒睡了,就不打擾母親了。”顧長楓學著古人的口氣用詞,然後認栽的拉起被子蓋住了整個身體,連頭都密實的封了起來。
見此,顧王氏譏訕一笑,不再追問。
顧月鈴心中卻想,顧王氏怎麼會知道“妹妹”特別害怕喝苦藥。想來,這幾日自己和“妹妹”所有行事言語都應該在她的監視之下。
顧王氏來到顧月鈴身邊,裝腔作勢的拿帕子掩了掩唇,便開口道:“這幾天為娘著實忙碌,整日都在動員籌備。不幾日便是楓兒的拜師儀式,常家三郎也在那天要拜夫子為師。常館長和你們的爹都說要給楓兒一個像模像樣的拜師儀式,不能虧損顧家和常家的顏麵。”
“母親受累了!”顧月鈴微躬了躬身。
這聲受累了讓顧王氏頗感滿意,她又瞟了一眼床第的方向,繼續道:“等楓兒的傷勢再好些,亦要演練幾遍拜師的禮儀,務必不能在拜師儀式上出錯,有失體麵。”
顧長楓繼續躲在被子裏動也未動。
顧王氏頓感無趣,她又轉過臉來教育起顧月鈴:“鈴兒也要好好學些官家女子的儀態,年歲漸長,不能再跟著男孩們整日胡鬧。不幾年便到了該婚配的年紀,到時候為娘一定替你擇一位良婿,往後年景,相夫教子,歲月靜好,也不枉你我母女一場……”
顧月鈴聞言,目光愈發黯淡。
忽然,顧王氏看見桌案上寫滿墨字的紙張,一下便被吸引住了。
“這字,是你寫的?!”她顯得極驚訝,以致於一直端著的臉色都失了方才假意的和藹可親。
“嗯,是我寫的。”顧月鈴眼見她伸手拿起自己方才謄抄書籍的紙張,滿臉的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樣?!顧王氏心中又驚詫又狐疑。
女子書寫的字一般秀美有餘而不夠挺峻。
但是,她的字卻既有形之美也有筋骨力,一點也不像尋常姑娘家的字。
這肯定不是從前那個隻會捏繡花針的女孩能寫出來的字。這水平甚至不亞於專門習過書藝的成年男子。
這樣下去,憫之如何比得過?!
顧王氏胸口騰的燃起了熊熊妒火。
“好,寫的不錯!”顧王氏暗暗咬著牙誇讚。
接著,她收斂神色,放下手中的紙張,瞅了一眼床上依舊蒙著頭的顧長楓,沉聲吩咐道:“月鈴,你跟我來。”
“是。”顧月鈴順從的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