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西蒙近乎癡迷的看著這駭人的一幕。
手中的控製器都幾乎要在他瘋狂的力道支離破碎，他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在人群最前方那幾個瘋狂的主導者中，隻有法洛斯微微偏過身，捂住了胸口。
一絲鮮血從他緊咬的牙關滲出，流出了嘴角，被他迅速引來一小束海流衝刷幹淨。
她死了，死在了他的麵前他的計劃下，所以法洛斯遭受的離心之痛更是千倍百倍。
但她的死不是沒有價值的。
與所有人都不同，法洛斯的目光沒有在底下開始異變的屍體堆裏停留哪怕一分一秒，在一眾旁觀者裏，獨獨落在了最高處孤零零的司若途的屍體上。
有什麼意思呢？這都是他的計劃，接下來，蛻變就要開始了。
起初，先是幹涸的枯瘦的身體表膚開始脫落，細密的鱗片隨之茂密生長，然後，在那一片像是被燒焦的屍體堆裏，有什麼東西撕破幹枯皮肉，開始不斷從失去生命力的軀殼裏慢慢鑽出來。
一個，兩個，然後是更多，人身魚尾的生物在一片死亡的暮土中冒出頭來，等到它們都鑽出來，最終，差不多剛好是死亡人數的一半。
新生的小人魚臉蛋嬌嫩如嬰兒，它們的上半身還保留著前生人類身體的外貌特點，有著之前的膚色發色，下半身魚尾則是淡淡的淺色，沒有絢麗的魚鱗覆蓋。
它們慢慢睜開眼，見到世界時露出一絲茫然的神情，像極了剛孵化而出的幼兒，懵懂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然後一隻隻鋼鐵巨臂穿透海水，將這些在百分之五十幾率選擇後幸存小人魚全部抓了起來。
一…二…三……
西蒙狂熱的笑意毫不掩飾，數著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在最後一個新生人魚被他的機械手臂抓進籠子後，他滿意的笑出了聲，回頭肆意的拍了拍法洛斯的肩膀。
“我真是沒想到啊！法洛斯大人竟然真的不是騙我們的，您真的掌握了創造人魚的秘密，實現了輪回長生的秘技。”
“向死而生，多麼壯闊！多麼美好啊！”
他說著，殷切的目光直直看向法洛斯，似乎在尋求他對他話語的肯定。
他的笑容在法洛斯眼前放大，讓他法洛斯不免有點惡心，卻沒有阻止，臉上回應著生冷的笑意：
“那是當然，我曾許諾你們長生不死，我想你早就該相信我了，隻是生與死的幾率還隻有一半一半，技術還不夠成熟，而我也一直沒能突破這個難關，所以我提出跟你合作，以西蒙教授對人魚的獨特見解，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完全實現輪回重生的壯舉了。”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西蒙笑著攬過他的肩膀，激動的手臂不斷顫抖。
他以為誰都不會發覺，可事實上，法洛斯早就看穿了西蒙看似狂熱愚蠢的表情下，那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理智和惡意。
法洛斯沒有急著揭穿，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多此一舉的等待著，等到那把利刃毫不意外的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