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來到她的麵前,他不該為她砍去海草,他不該靠近她。
可是他忍不住……
或許因為契約作祟,或許因為遷怒於她後無端拉她入局的愧疚,或許因為其他別的什麼複雜心情,見她要被纏繞的那一刻,法洛斯的行為突然開始不受他的控製,閃身就到了她的麵前。
可現在,他該清醒了,已經做到這種地步,就早已無法回頭。
而且,他很快就能永遠的,徹底的擁有她了……
司若途,別怪我……
“這是你的宿命……”
他低聲呢喃著,不知道是在勸她,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這是她作為“女兒”的宿命,自從被創造出的那一刻,就無法回頭。
輕輕推了下司若途的肩膀,法洛斯轉身離開,把司若途那句“你到底在計劃什麼?”的低聲疑問拋在了身後,隻留給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宿命?
那是什麼意思?
不知為何,聽到這兩個字,司若途突然心頭一梗,低聲重複了一遍。
而她的下方,異動已經開始了,奇怪的巨大珊瑚開始出現裂縫,炫目的光迸射出來,一瞬間刺痛了她的眼睛。
司若途閉上眼,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來,卻驚詫於相較於海水,她的眼淚竟然是涼的。
她抬起頭,試圖躲避著從底下穿透海水照過來的光,餘光中還能看到西蒙那些人,他們不在這詭異毀滅之光的範圍內似是覺得耀眼,早就預料的還帶上了防護鏡。
雙臂或環胸或插兜的姿勢,彰顯著西蒙為首那幾個高層的傲慢。
他們如同看好戲一般的看著這裏的異動,海草接觸到光芒後開始迅速幹枯脫落,露出其下人類的皮膚,毫無保留的接觸到了那束光。
光芒照射到的那一瞬間,被泡到有些浮腫的肌膚迅速幹癟下去,就像被烤幹了水分,幹枯的身體在暗流推動下折疊彎曲,烤肉的香氣蔓延開來。
人間煉獄。
沒有被那束光照射到的西蒙一行人,已經有幾個小手下忍不住背過身幹嘔起來,甚至有人雙腿癱軟的的跪倒在地,捂住鼻子不敢去看那副景象,不敢去聞人體灼燒後發出的怪異氣味。
司若途身處一個完美的視角,卻沒有任何表示。
不是因為她心理素質有多強大,而是因為下方碗狀的裝置,光束折射彙聚過後,剛好在她身上聚成一點。
司若途算是明白,為什麼法洛斯要砍斷那個海草網了,那哪裏是在幫她,分明就是想讓她死的痛快一些,恐怕這是他唯一的良知了。
她也明白,為什麼這次沒人發出哀嚎了。
瞬間升騰起的高溫足以在眨眼間灼燒一個人脆弱的肉體和意誌,還沒等發出聲音,脖子就被燒斷了。
在幾乎趨於無限的痛苦之中,她的生命徹底走到了終結,連最後一聲哀嚎都沒能留下。
被捆束的身體在暗流的推動下隨波漂動,僅憑最後一束海草牽引著晃動著她幹枯的屍體。
司若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