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環顧,燈火明亮,裝飾用的燭火搖曳,發出溫暖的光,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浪漫。
那對兄妹,甚至連詭影都不見了,溫暖的環境裏,司若途隻感到背脊發涼。
她是怎麼睡著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站起身來,無形中好像有一種什麼力量吸引著她的目光,推搡著她向走廊而去。
司若途緩步靠近,腦袋黏糊糊的,很不清醒,心中卻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走出去。
外麵有什麼呢?
還沒等她細想這個問題,一陣冷風吹過。
過道的風無端湧向她,兩個法洛斯以她為中心,如同鏡像般分立兩側,一左一右,仿佛早有預料的一齊扭頭看她。
然後,以同樣的表情,向她伸出了手,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容,仿佛在無聲的告訴她:
[選一個吧,生和死,一半一半。]
真的好奇怪,明明什麼都沒說,明明這是不存在於她的記憶裏的東西,可司若途就是知道,她必須做出選擇,而且,這就是終點。
而麵前的兩個選項在她眼裏,完全一致。
反複看了兩眼,司若途突然笑了,有些蒼白的臉上,笑容極盡苦澀。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突然想到,她謹小慎微的跟隨記憶中的劇情摸索了那麼久,最終得到能夠脫離的辦法,竟然與她努力毫不相幹。
也是,法洛斯指定的遊戲,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想著,她伸出了手。
司若途知道答案嗎?
不,她不知道。
她認不出哪個是真正的法洛斯,所以她閉上眼睛,雙手同時握向兩隻手。
最後,隻抓住了一隻。
好無聊的選擇題。輕歎一聲,司若途睜開眼,麵前的男人笑意盈盈,雙唇開合:
“恭喜你。”
滋——滋啦——
莫名的電流聲突然在她耳邊瘋狂響起,一瞬間頭疼欲裂,司若途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那隻伸出去的手卻怎麼也無法抽離。
她的麵前,男人的臉開始扭曲,從她的手臂上,黑潮蔓延開來。
與之前毫無攻擊性的觸感不一樣,這次,湧動粘稠的黑色波瀾仿佛具有腐蝕性,不斷燒灼著它接觸到的肌膚,刺痛之下,仿佛具有生命一樣,瘋狂鑽進她的皮肉。
隻是片刻,冷汗便浸透了她的全身,咬破的下唇血肉模糊,也抵不上手臂半分疼痛。
然後,扭曲著生長出的怪物手臂,貫穿了她的胸膛。
為什麼?
身後傳來腳步聲,在不遠處站定,她掙紮著扭頭看過去,法洛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色冰冷。
這才是他會有的眼神,這就是他。
“為什麼——”
用盡全身力氣,司若途質問的撕心裂肺,在沙啞的嗓音和近乎脫力的殘破身軀的加持下,細若蚊蠅。
“我曾未說過,你又怎麼能確定,能擁入懷中的,就一定是那個所謂的,真的[我]呢?”
麵無表情的解答著她的疑問,法洛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