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說她隻是一個老鄉。
那在別人問起的時候，韓澤口中，自己又會是他的什麼呢？
一個厚臉皮的舊識，還是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換作之前，或許司若途是絕對不會去胡思亂想這些東西的，因為他們朝夕相處，她也會幫韓澤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的身邊來來往往很多人，隻有她一直留了下來。
在過去，司若途一直覺得這樣就夠了。
她控製他們的關係止於友情，自以為會比所謂愛情長久。
但近些年來，他們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相見都是她有求於韓澤，於心她有愧。
尤其是看到向來情緒穩定彬彬有禮的韓澤，現在卻突然對自己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冷漠態度。
看到在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跟他親密，自身條件還近乎完美的女子。
當所有的事件積壓在一起，司若途才突然發覺，她沒那麼心大，她會因此難過。
可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又啞然失笑，輕笑聲引得正專心致誌研究病情的韓澤抬眼看過來。
“笑什麼？”
司若途釋然的搖搖頭。
“沒什麼，在想我該付多少醫療費給你？”
“不必了。”
韓澤的目光又落在了克裏奇身上，語氣卻不像剛才那樣生硬，恢複到了司若途熟悉的感覺。
“我對快速衰老這個研究課題一直很感興趣，隻是一直沒能得到相關病例，這次，我們算各取所需了。”
這句話，韓澤的本意是讓司若途不要有心理壓力，他能覺察到她因為又麻煩自己而不好意思。
可落在司若途的耳朵裏，聽起來卻有些刺耳，像是跟她不熟，算的很清楚。
這樣也好。
畢竟她隻是個鄰居，不是老鄉。
想到這，司若途沒說話，又自嘲的笑了笑。
十幾分鍾的檢查時間在此刻顯的格外漫長，明明熟悉的地方，此刻像是一座牢籠，將司若途緊緊捆在這裏，動彈不得。
終於，在一聲提示音之後，檢查結束了。
司若途也得到了韓澤的診斷。
“他還在衰老，隻是速度變緩了，不出意外的話，三個月，克裏奇就會再次變回那副衰老模樣。”
低頭看著手裏的資料，韓澤說著，突然抬眼看她。
“你給他喂了什麼？”
“啊？”
這句話問的司若途一愣，雖然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但卻隻是又‘啊’了一聲，與第一聲連在了一起。
她知道韓澤想問她找到了什麼解藥，可她有些不想說了。
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她麵對韓澤，心底生出了隱瞞的心思。
既然他有事瞞著自己，為什麼她不能瞞著他呢？
這樣想著，司若途不鹹不淡的笑著回答：
“解藥啊，還是我好不容易才從一個難纏的家夥手裏搞到的。”
“可惜得到的少，也沒有備份了。”
司若途其實並不怎麼會撒謊，就像現在，她有些心虛的眨眼，甚至不敢直視韓澤。
隻要他眼神中稍稍帶些鋒利的看著她，甚至不需要多餘的質疑，那脆弱的謊言輕而易舉也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