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別激動,先坐下。”
司若途不緊不慢的擺手示意,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迪莫鬆開手,坐了回去,極力掩蓋自己剛才的窘態。
裝了這麼多年,不能功虧一簣了。
身後的管家也安撫般輕拍她的肩膀。
“我能恢複,最大的功勞莫過於克裏斯小少爺。”
司若途麵不改色的說著瞎話,談到克裏斯,她敏銳的從老人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淩厲。
她發現自己在說謊了。
果不其然,對麵迪莫的笑,突然多了幾分寒意。
“克裏斯,那小子還有這本事?我倒想聽聽司小姐好好介紹介紹了。”
此話一出,司若途便更加確信,迪莫知道很多東西,不僅如此,還跟克裏斯關係不睦。
見迪莫有些不耐煩的的盯著自己,似乎也並不想聽她瞎扯。
可這有什麼關係呢?
不信她又如何?有證據又如何?
她知道,迪莫根本不敢把證據拿出來,雖然不知道為何她會如此顧頭顧尾,但司若途一點也不擔心。
瞻前顧後,這人成不了大氣候。
臉上,卻還是得體的笑。
“多虧了克裏斯小少爺團隊發明的阻斷器,才讓我有時間到法洛斯大人那裏求助,他幫我切除了原本的手臂,換上了如今的新肢。”
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見迪莫眼底還有懷疑,司若途又撩起袖口直到肩膀,一道淡淡的環形痕跡,幾乎快要完全褪去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
老人的眼裏有了一絲動搖。
西蒙那件事鬧得很大,但出名的也隻有西蒙。
她跟法洛斯鬧的不愉快不過是個小插曲,迪莫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司若途就是在打這種信息差。
她就是要讓迪莫以為她身後有法洛斯這座靠山,暗示她哪怕是打解藥的主意,也應該找法洛斯。
禍水東引,這都是法洛斯應該得到的。
似乎考慮到的確很可能法洛斯的功勞,迪莫的垂了垂眼眸,沉默片刻,突然抬眼看向司若途,眉眼轉回無懈可擊的柔和。
這才是她該有的演技吧。
“原來如此。”
迪莫突然輕歎一聲,整個人像是又蒼老了幾歲,繼續道。
“司小姐,真是對不住,是我有些多心了,實不相瞞,我確有要事相求。”
司若途挑了挑眉,安靜的聽著,沒接話。
“我知道你的隱瞞是對克裏斯小子的忠心,也因為從未與我接觸,自然對我有所懷疑。”
“但無論如何,我,克裏斯和你的目標是相同的。”
不信。
司若途在心底冷笑,麵上依舊不動聲色。
“跟我來吧。”
老人率先起身,走在她前麵。
司若途乖巧的跟了上去,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副情形有些眼熟。
尤其是她走過玻璃長廊,拂過其上的扶手時。
上次帶她來過這裏的,還是克裏斯,司若途差不多猜到了目的地在哪。
終點與她猜想的有一點偏差。
進入房間裏時,司若途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指腹觸及的牆壁,覆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這個房間的溫度至少是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