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法洛斯思維還是在線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精準的提煉出了司若途的意思。
“原來你覺得我想殺你,是為了滅口。”
“難道不是嗎?”
司若途收斂了表情,對上他變得有幾分戲謔的神情,毫不膽怯。
她很清楚,他的眼裏沒有殺意了,至少在此刻沒有了。
“嗬,想讓一個人開不了口,我有很多種辦法,未必非要趕盡殺絕。”
“可之前例會上,你可是親口跟我們說過,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你覺得,我憑什麼相信你?”
司若途不依不饒追問著,看著他笑得從容。
在如此不利於自己的形勢下,她還是毫不畏懼的懟了回去。
或許師父說的沒錯,無所畏懼的勇氣,是雇傭兵最好的裝備。
法洛斯低下頭,捏住她的脖頸。
“是誰告訴你,你有選擇的權利?還是說你真的笨到了這種程度,現在都沒搞清楚狀況?”
指腹發力,他的手指緊緊扼住司若途的咽喉,讓她有點想吐。
“哪怕我騙你,你也隻能選擇信我。”
好吧,勇氣看來也沒什麼用。
果然,拳頭才是硬道理。
“抱一絲啊,你厲害,你說得都對。”
感受到力量的差距,司若途果斷認慫,識時務這方麵,她還沒輸過誰。
話音剛落,法洛斯便收了力。
他本來暫時對她就沒有什麼殺心,不過見她如此沒什麼骨氣,嘴角又抽了抽。
好在,動作幅度不大,又背著光,司若途還上了年紀老眼昏花,所以沒被看到。
有那麼些時候,他還真覺得,之前就應該先把她毒啞。
司若途沒在意,揉揉脖頸,又故作輕鬆自言自語的吐槽了幾句,說著她便想起身。
手掌撐著地板,她剛挪動了一下,還沒抬起屁股,就聽到法洛斯突然輕笑了一聲。
接著他長腿前伸,腳掌踩在了司若途背靠的書架上。
她隻好又坐了下來,抬頭看他。
像是想起了什麼,法洛斯笑了好一會兒,那笑聲瘮人的很,沉重的書架輕微震動著,帶的人心亂。
MD!還真有病。
要不是看在她還要拖延時間的份上,跟這晦氣玩意兒真是一句話也說不了一點。
見法洛斯繼續自顧自笑著,司若途沒口水可以浪費,剛好樂得清閑,穩穩倚在書架上一臉看戲。
現在要是有點西瓜瓜子礦泉水什麼的就好了。
想著,她又舔了舔幹涸的下唇,法洛斯終於停止了近乎瘋狂的笑容,緩緩開口。
“我一直以為你不聰明,現在看,你真是聰明極了。你明明就知道我為什麼想殺你。”
收斂笑容,法洛斯緊緊捏住她的下頜,腳尖回勾,原本貼在書架上豎立起來的那頁筆記被翻轉過來,落在他的腳背。
兩人都沒有去看,那張紙上的內容,他們心知肚明。
一雙藍色眼睛對上她那墨色眼眸,法洛斯的臉上,像是覆了層冰霜。
“是吧,罪人之女。”
壞了,被發現了,司若途心裏咯噔一下,咽了口唾沫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罪人之女],是出現剛才那本筆記上,緊挨邵清那頁背麵的字眼。
附上的照片,是司若途。
那張照片拍攝的角度很偏,那時,她還很年輕,既是剛開始打算找尋母親的消息,也還沒認識法洛斯。
這家夥早在很久之前,就把她查了個底朝天,甚至連他們的相遇,都是滿心算計。
還真是,不讓人感到意外。
司若途全看到了,也全猜到了。
筆記本上,他字跡深刻恨意深重,法洛斯折磨人的手段,司若途也有所耳聞。
因為不想被折辱,所以她剛剛才一心求死。
畢竟,法洛斯都叫她[罪人之女]了,這人怎麼可能放過她,死亡,是最幹脆的解脫了。
可法洛斯現在好像也回過神來了,他這眼神,很明顯像司若途猜想的那樣,打算折磨她到生不如死。
瘋狂的恨意在他的眼中彌散,帶著差點被騙的厭惡,司若途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