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個會議室之中，研究員除了剛才死去的那七個人。
剩下的，都出奇一致的死死盯著會議台中心。
確切地說，他們都盯著法洛斯，像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
神情麻木到殘忍。
在他們的身上，司若途看不到半分人性。
他們完全就像是西蒙的工具，徹頭徹尾的，隻依靠著西蒙思想和指令存活。
而站在他們身後的西蒙，也看著法洛斯。
此刻，他如同地獄之主，仿佛刹那之間，便能掌握他人生死。
為什麼……
真相是一把快刀，司若途有些受不住了。
轉過頭，她看著法洛斯，手指緊緊插到桌子上，在木製的桌麵留下了清晰的抓痕。
她搖搖頭，微微睜開的雙唇不住顫抖。
她不是，不是想問這個啊……
司若途想知道的，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麵對同類的死亡，能如此漠然。
為什麼法洛斯明明知道他們會死，語氣如此輕描淡寫。
他為什麼能毫不在意，就這樣放任甚至暗暗命令他們走上死路啊！
生命在他們眼裏，就如此輕賤嗎？
他們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啊！
為什麼明明知道什麼都做不到，卻還要浪費他們的生命啊！
喉嚨幹澀，如此可笑的問題，司若途都能猜到法洛斯會給她得答案，所以她根本問不出口。
紛亂的思緒在腦中狂奔，夾雜著亂人心智的血腥氣，幾乎要讓她的理智崩潰決堤。
麵對她的掙紮，法洛斯神色反而更加冷漠，看起來，他根本不在意她到底想問什麼。
片刻，他自顧自的開口。
像是一把利刃，再次劃開了司若途的心髒，顫抖著，心髒生疼。
“我說過，你的心軟，會害死很多人，如果你早些除掉西蒙，他們就不用死。”
“是你害死了他們。”
“而接下來，就要輪到我們了。”
緊抿雙唇，明明知道法洛斯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但那地獄般的景象，越來越濃烈的血腥氣，還是讓她瀕臨崩潰。
神色麻木，司若途緩慢抱膝蹲下去，指甲緊緊嵌進自己的肌膚。
不遠處，艾斯雙手緊握，勉強的走過來。
他的身後，不少執法員扶著柱子，已經彎腰吐了一地。
此刻艾斯的臉上，也是肉眼可見的慘白。
他曾親眼見過很多駭人聽聞的事件，西蒙的殘忍，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而西蒙的眼神，明顯沒打算放過他們。
“要怎麼辦啊，執法官大人？”
法洛斯看著他問道，見艾斯咬緊牙縫，沉默著搖搖頭，又看向司若途。
“兩位這就沒辦法了？這樣的話，今天我們真的要一起死在這裏了。”
眼前，沾染血腥氣的人群手握利刃，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
混合著水流聲，聲音慢慢走到最低處。
“不，我們會保護你們的，哪怕用我們的生命。”
艾斯終於開口，看著身側雙腿發抖的執法員們，語氣強硬。
“這是我們作為執法員的職責。”
[是。]
僅剩的個位數執法員們，雖然還有幾個人有氣無力，還沒從剛才的打擊中走出來。
但在副官的率先帶領下，他們還是努力著，站到了法洛斯和司若途前麵。
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