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反抗者那邊,最先爆發起了衝突。
那領頭之人,一把推開阻攔他們前進的老研究員,即將帶人衝到西蒙麵前時,西蒙終於有了反應。
像是終於看夠了鬧劇,他裝模作樣惋惜般輕歎一聲,淡淡開口。
“動手吧。”
隨著話音落下,血肉撕裂的輕響劃破空氣,長刀刺穿了最前麵聲討之人的胸膛。
身後,大型機器人伸出手臂,將西蒙保護起來,還是有些東西穿過冰冷的鐵塊。
西蒙抬手,眼埋厭棄的抹去臉上的濺射到的小滴液體。
指尖輕揮,他身後機器人長臂猛然彈出,精準的抓起那個人。
啊!!!——
隨著一聲淒慘的哀鳴,血霧在人群頭頂爆開,難聞的腥氣在房間中蔓延開來。
司若途捂住嘴巴,彎下腰,努力對抗著胸腹中翻湧的巨浪。
可幹嘔聲還是穿過指縫,從雙唇間溜了出來。
“西蒙!”
艾斯的怒吼回蕩在房間裏,西蒙卻並沒有因此停下。
一聲,兩聲……
七聲。
七聲哀鳴過後,人群重歸安靜。
死一般的寂靜。
她強忍著抬頭去看。
人群裏,支離破碎散落一地,液體蜿蜒,流成了一條小河。
甚至有一些,落到了她的身邊。
執法員們都在艾斯的指示下,飛快的逃亡般離開那片區域,生怕沾染半分哀淒。
可更多的人,反而留了下來。
他們全身幾乎都被那緋紅浸染,卻沒有人喧鬧不滿。
沒有驚恐,沒有哀嚎。
如同死人一般寂靜。
明明剛才還是同樣反叛者,現在手中卻都握著同樣樣式的刀。
刀身被染成了紅色,他們立於人群之中,看起來與西蒙的心腹毫無分別。
沒有人驚詫,更沒有人害怕。
片刻前的同伴,已然變成了凶手。
沾染著死亡的氣息,染紅了白色的長袍。
頭頂,吊燈斑駁的投影支離破碎,光線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這樣的燈光下,那些人如同地獄的惡魔,死死的盯著會議台下的人。
現在西蒙的身前,不乏剛才附和聲討對抗他的之人。
原來如此,她能看出來的奸細,西蒙怎麼會看不出來。
既然能看得出來,法洛斯,為什麼,為什麼還要。
“為什麼……”
司若途雙腿發軟,努力撐著身旁的桌子,看向一臉淡定的法洛斯,顫抖的聲音忍不住發問。
“為什麼!”
“為什麼嗎?”
法洛斯掃了她一眼,如同死灰般慘白的臉,眼眸中微光流轉,看著她沙啞的質問。
刀尖舔血的雇傭兵,見到這副情形,竟然也會恐懼。
或者那副表情,是,在悲憫嗎?
他終於收斂起了臉上戲謔的笑容。
“因為一開始,西蒙就知道,人群中混入了我的人,他放任那些人的行動,來排除異己。”
司若途借著他的話向上看過去,西蒙的神情無意在印證著他的話。
果然是這樣的啊,他們都看出來了。
見她恍惚,法洛斯不知為何,那幹涸已久的心突然有了一絲動容,竟然讓他一時沒能把想說的話繼續說下去。
地上,有些東西滾落下來。
司若途不敢看下去了,可憤怒還是不可抑製的爬上心頭,推著她死死盯著那一張張的臉。
每一個人,都是凶手,冷漠而殘忍,比起雇傭兵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