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兵小姐,下手可真重啊。”
滿眼哀怨的躺在紅玫瑰色圓床之上,法洛斯拂著金發,加上蓋住雙腿的毛毯,像紅絲絨之上的金發人魚雕像。
人魚,又是人魚。
他那藍寶石般的眼睛,真的跟童話裏的人魚公主像極了。
想起自己不久前與人魚的匆匆一麵,那蠱惑人心的眼眸,司若途把頭搭在椅背,閉上眼。
受古早傳說的影響,她的印象裏,人魚一直都是[小美人魚]那樣,溫順單純美麗善良,又富有犧牲精神。
可現在,有人誇讚他們溫順美麗,有人卻告訴她,人魚是殺人凶手,被殺害的,還有她的母親。
本來她也可以深信不疑,可她整理王堯過的遺物時,發現了不少刪刪改改,到後來甚至邏輯混亂的信件、手稿。
加上盤問數字生命時它那模棱兩可的態度,讓職業是雇傭兵的她,本能的有些懷疑。
所謂[真相],真的是[真相]嗎?
真是讓人好奇,人魚到底是怎樣的物種,加之過去發生的一切,又關乎逝去的親人,她必須親自去查,才能甘心。
“重嗎?老板在我心髒安炸彈,手才是不輕吧。”
“況且,別空口白牙汙蔑我,我可沒動手。”
慵懶的開口,她隨手抓起桌子上放著的漫談雜誌:最新的基因改良物種。
鴿子貓,人麵藤樹,陸地爬行魚……
司若途越看越緊皺眉頭,僅憑個人喜好就用科技去改變活生生的生命。
盡管是弱肉強食,可就真的完全正確的嗎?
“那些無聊的東西有什麼可看的,有我好看嗎?”
法洛斯勾勾手,那張妖孽的臉千姿百媚的拋了個媚眼。
“無聊,那你還放在自己的房間裏?”
被司若途嗆習慣了,她的話落到法洛斯耳朵裏根本不痛不癢,拍拍身邊的位置,他臉皮厚到讓人咋舌。
“不如,到我身邊來,來嘛。”
司若途抬眸,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冷漠。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她還沒從超低溫培養箱出生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是家主了。
如今胎兒已經不需要依附母體發育,以培養箱出來為生命的起點,她今年已經二十一歲。
法洛斯跟侖迪大概率是同齡人,那麼他應該是中年,加上能繼承家族,至少也得十幾歲。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推測下來,再年輕也得是小四十歲。
頂著一張二十歲的少年臉,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科技。
“謝邀,但我對老男人沒興趣,不性福,你懂的。”
“沒試過怎麼知道呢?”
見他越發不要臉,司若途將雜誌一把拍在桌子上。
“老板沒什麼要緊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畢竟我的假期還剩——”
“五個小時。”
低頭又抬頭,司若途看看時間,看看他,很不耐煩。
“那麼年輕,還這麼古板又容易生氣,無趣。”
法洛斯搖搖頭,從床上坐起來。
扯過薄毯,他靠著床頭,換了個姿勢。
彎曲的腿將布料撐起來,順著一條白皙的長腿,風光若隱若現,稍微低下身子,就幾乎能一覽無餘。
雖然法洛斯穿上衣服看起來很瘦,可不穿衣服,那寬肩窄腰,該有的肌肉與人魚線,該說不說,都練得不錯。
真是富有且慷慨。
略微不好意思的別過眼,司若途見他表情變得正經,便停下想要離開的腳步,等著他說正事。
“叫你來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準備好打入方舟。我的人,可都犧牲的差不多了。”
“隻要老板那邊快捷通道暢通無阻,明天就可以。”
“效率很高。”
法洛斯滿意的勾起嘴角,點點頭,抬手,在空中展開智能私人管家屏幕。
“預付一半,明天到賬,記得查收。”
“老板就是爽快,那我先去準備準備了。”
“不來個離別吻嗎?我——”
正經沒幾秒,輕佻的笑容便爬上法洛斯精致的臉上,話音未落,門已經被帶上了。
見女人離開,男人將臉上虛偽的笑容盡數收斂,看向那本雜誌,眼眸之上,如覆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