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局辦事大廳安靜的很，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看向秦正和那個辦事員，他們想知道接下來事情會如何發展。
是秦正被趕出去，還是那個辦事員道歉！
來辦事的群眾都對辦事員們的態度早已經習以為常，不管辦事員們如何惡劣，他們都克製著自己，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要是吵鬧的話，事情根本辦不成。
但是，秦正很聰明，他沒有大吵大鬧，他隻問對方的辦事態度是不是對得起他身後的那幾個大字。
也就是，他把事態升級了。
事情已經不是這個辦事員刁難自己了，而是，對方的態度。
這個年代，一旦上綱上線，事情就嚴重了。
果然，那個辦事員從原來的傲慢，到剛才的憤怒，再到現在的驚慌，他看著人民群眾看自己的目光，十分畏懼。
他是人民公仆，服務人民人民群眾是應該的，不該有傲慢，應該耐心，應該笑臉相迎。
“你說話，你身後幾個大字，你做到了嗎？”
秦正再次逼問，他從未看到一個人的臉上可以同時出現這麼多表情，有憤怒有不甘有恐懼有掙紮······
“我······”對麵的辦事員已經惶恐地不自覺地抖了起來，他從來沒這麼害怕過、
在以前，那個難事的人幹這麼跟他說話，他直接就懟回去了，或者直接把對方的申請資料扔掉。
可是，現在他不能這麼做，他也不敢這麼做。
這個看上去年紀比自己還小，人畜無害的娘情人，直接把他推到了人民群眾的對立麵上。
他要是說錯一句話，不，說錯一個字，等待他的都將是萬丈深淵。
他後背不停地流汗，不一會兒，他就汗流浹背了，跟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被這些辦事員折騰的人不止秦正一個，一個大姐踮著腳在人群中大喊。
“俺開饅頭店的，辦一個衛生許可證辦了半年沒辦下來，鞋子都跑爛了兩雙，腿都快跑斷了，還是各種理由不給辦。”
“俺家那饅頭店開了多少年了，十裏八鄉都是吃的俺家的饅頭，從來沒人說吃出問題過，現在讓辦證了，俺就來辦，結果，不給辦，說衛生不達標，說這不行那不行。”
“俺裏裏外外，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啥都收拾地幹幹淨淨的就是不行。”
“跑了這麼多次，要是實在辦不下來，俺那饅頭店就關門大吉了，俺家一家人就搬到衛生局來，讓衛生局養著俺！”
這位大姐說得十分心酸，但是，到底有多心酸，隻有她自己知道。
“俺的情況跟你差不多，也是跑了很多次，辦不下來。俺聽人說，不是不給辦，也不是辦不了，而是，辦事需要禮錢開道，禮錢送到位，啥事都好辦，禮錢不到位，跑斷腿也白搭。”
“這是俺聽說的，也不知道真假。”
這是一位大哥，也說出了自己的遭遇，還把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說了出來。
有人打頭陣，越來越多的站出來，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反正，說多了都是淚，各有各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