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花粉白嬌豔，適配美人。
等到夜色替換晚霞，白意打了個盹，睜開眼恰好看見文墨收筆。
“白小姐想看一下嗎？”
“叫我白意就行。”
白意扭扭酸澀脖子走到他身前，瞪大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
“你畫的真好。”
兩人隔著一拳的距離，文墨能聞見她身上的香氣，腦子裏的思緒變得遲滯，心髒加速跳動。
得到她的誇獎，他靦腆一笑，“謝謝。”
畫中的姑娘眼睛半闔，神色倦懶撐著腦袋，一株薔薇花正巧在她眼尾綻開，仿若能嗅見幽幽香氣。
文墨認真刻畫了每一個細節，神情、發絲、衣裙都極生動。
他看了眼畫，又微微側臉看了眼白意，低頭一笑。
畫中人再美，卻遠遠不及此刻身旁之人。
離開時，文墨站在門口，剛跨一步又躊躇地收回去，轉身看向白意。
“有個不情之請。”
看著他突然出現的扭捏和羞澀，白意不明所以，她靜靜等著。
“如果還有機會，我還能為你畫幅畫嗎？”
風溫柔了下來，樹葉停止沙沙作響。
文墨看見白意詫異的眼神，他慌張地解釋。
“我是說，你可以做我的模特嗎？你很漂亮。”
越解釋越慌亂，他撓撓頭，變得局促極了，“我是說.....”
“可以。”
所有糊在嗓子裏的解釋被吞回去，白意衝他緩緩一笑，被放下的頭發鬆散披在胸前肩頭。
“如果有機會的話。”
文墨眼神泛起波動，他眼尾上揚，衝白意點頭。
夜風在她的背影中再次躍動，拂進他的筆墨中，成為了日思夜想。
“這是文墨的一些畫作，他是李先生的學生，他的作品在網絡上非常受年輕人的喜歡，今年大火的國漫電影也請了文墨參與創作。”
林久瀾翻著平板上對方助理傳來的一些作品，每張都很有自己的風格。
指尖觸到一張背影時他停止了動作。
這張背影文墨還是以一片薔薇花牆做背景，透過女人身上的飄起的輕紗還能看見花葉的細節。
食指挪動他輕輕摩挲著背影，帶著倦意的眼睛黑沉，盯了片刻他將平板熄屏扔在一旁。
揉了揉眼睛，他聲音嘶啞著開口。
“就請這位文先生製作專輯封麵吧。”
車門打開，祝宣大跨步跳了進來，動作粗咧往林久瀾肩頭撞了一下。
林久瀾不耐睜開眼，冷冷朝祝宣看過去。
祝宣自顧自地拉安全帶，被林久瀾冷眼刀子刮了一下他後知後覺，討好地伸手拍拍他的肩。
“喝不喝咖啡，瀾哥，我請客！”
林久瀾不說話，緩緩收回眼神重新閉上眼睛。
“走吧。”
“這是文墨的作品？”
祝宣知道這個人，在微博上也挺火的，他總是能刷到。
“喲，IP還在國外呢，如果明天要當麵討論的話，這是要連夜飛回來呢。”
耳邊祝宣一直在羅裏吧嗦，林久瀾的煩躁如凝實質，在要開口讓他閉嘴時。
“草。”祝宣低罵，“又跟了五輛。”
林久瀾半睜開眼，他透過後視鏡看見了後麵緊跟不舍的車。
現在即將淩晨兩點了。
司機也忍住開始罵了，踩住油門加速甩掉後麵這些車。
最後也還是沒甩掉，她們被攔在了小區外麵。
在車上耗了一個半小時，祝宣走進房間就直接睡了。
林久瀾陷在沙發裏，一天沒看手機了，他點開消息。
“小瀾，爸住院了。”
他噌地坐起身，立刻給對方打過去。
“姐，爸怎麼樣了？”
林久安的聲音略帶疲憊，她寬慰林久瀾，“現在已經沒事了。”
“爸安穩睡著呢，老毛病了，你呢，剛結束工作？”
“嗯，剛到宿舍。”
林久瀾摩挲著食指指骨，“明天我回去一趟。”
“不用回了，爸媽就是不想耽誤你工作才不跟你說，爸過兩天也出院了。”
“嗯，爸的相關檢查結果發我一份，今天醫生是怎麼說的？”
又是一陣絮叨，掛掉電話後，林久瀾看著遠方泛白的天際，腦中像是被一根弦不斷撥動，脹痛煩躁。
他拖著步子走進廚房，將咖啡機插電，帶著一天沒卸的妝容，穿著黑襯衣黑長褲，在一處明亮的燈光下略顯頹廢。
拿上衣櫃裏的包，裏麵裝著可以隨時外出的洗漱衣物，抽空將做好的冰咖啡仰頭一口喝盡。
光潔的額頭和優越的眉眼在燈光下一覽無餘。
剛被打開的門再次被打開關閉。
飛機起飛前，林久瀾才記起要跟所有人說一聲，在群裏說了一聲他將手機關機。